弋戈笑他,“刚刚那盆蒸肉都吃不完呢,还想着别的。”
弋维山余光瞥见,也笑道:“饿了?快了快了!”
弋戈忽然有些怔。银河撒娇的回应好像瞬间打开了她的感观,电视里喜庆的背景音乐、厨房里热油浇在鱼头上的刺啦声、王鹤玲淡淡的笑声,终于真正地,汩汩流进了她的耳朵里。
所以大家总说新年会发生好事么?看来是真的。
“怎么样,爸爸没吹牛吧?”弋维山得意地摘下围裙,“我从小也是学了你奶奶不少手艺的!”
弋维山满足地大笑起来,也不忘赞赏妻子,“你妈妈也是进步了好多的。看这个苹果派,还有这道海带汤,都是她的杰作!”
“吃吧!”银河在桌边晃悠,王鹤玲其实有些害怕,但她极力忽略,语气轻快地说。
吃了几口弋戈忽然发现,这九道菜里,有五道都是陈春杏的拿手菜,干豆角烧排骨、油面筋塞肉、蚂蚁上树、剁椒鱼头和油焖大虾,即使在桃舟时她也很难一次性全部吃到,而且味道也毫不逊色。
饭后弋戈主动揽了洗碗的活,银河趴在厨房陪她。她一边刷碗一边想着,弋维山刚刚在饭桌上都没提到三伯,那么三妈今晚会在哪过年呢?和陈叔叔一起吗,还是在医院照顾三伯?
弋维山全程陪伴家人吃完一顿年夜饭也不容易,刚下桌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好好的书房不去,非要站在冷飕飕的阳台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还时不时隔着玻璃门冲弋戈露出一个慈祥而诡异的微笑。王鹤玲一向不爱搭理这些客套的年节问候,因此弋戈只看见她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而王女士本人看也懒得看一眼,撑着脑袋边听相声边用按摩锤敲打着自己的小腿。
她先拨的是三妈的电话,响了十几秒,没人接。
电话刚拨通就被接起,弋戈有些心酸。小外公一个人在桃舟,肯定是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的。
陈思友电话那头哼了声:“老头子耳朵都要被你叫聋来。”
“今年又不回来过年,外公的红包你又领不到了咯!”陈思友语气里满不在乎,但听起来却酸酸的。
“我骂了他十几年了,他改了么?!”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没到十岁就站板凳上做饭了,能不好吃么。”陈思友说这话时语气柔和了许多,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他也就做菜这点本事没丢,其他的,忘本忘得一干二净!”
“我刚刚打她没接,可能是做饭去了,我现在试试。”她笑说。
“在呢。你这个……新的一年,记得休息好,那个什么自主招生的,可以认真准备,但不要苛求,我孙女嘛,就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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