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在酒楼外蹲着躲雨,透过枯草般的发丝看人来人往。
酒楼的伙计怒气冲冲地拿着棍子出来,大声斥责着,让狗儿快点滚,别影响生意。
雨水淅淅沥沥地浇在狗儿头上,她弓着身体找下一个躲雨点。
死呢,就是像老乞丐那样,变青变冷变硬,不再动弹。
后面传来一阵踩水的脚步声,还有小二的尖叫:“客人!客人!您没付钱呐!”
一只大手伸出,突然攥住她的肩膀:“小孩儿。”
那是个中年人,他半蹲下来,捏捏狗儿薄薄的肩膀,又捋她的脊椎,很满意,说:“不错,根骨不错,好哇。”
“早夭之相?”
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几乎环切开半个脖子,看着叫人泛疼。
“被阎王锁拴着,你这小孩怎么搞的?”
他掏出一块玉佩,沉思着摩挲半天,塞到狗儿手里,道:“藏好别卖,要是不想当乞丐,就跟这玉佩走,上面的光只有你能看到。”
狗儿遥遥地望着远方。在此之前,小小脑袋的概念里是没有它的。
“能。”
中年人走了,狗儿目送他远去。
中年人已过了拐角,看不见身影,不多时,又突然揣着什么似的跑回头,逮住了慢吞吞游荡觅食的狗儿。
“吃吧。”
很烫,手皮烫得通红,狗儿舍不得丢,一大口咬在包子上,嘴里霎时间裹满了白面和葱肉,肥厚猪油流淌进喉咙,滋润了从来没有过很多油水的皱巴巴的胃。
她撅着嘴哈气,嘴里也冒出白白的烟。狗儿害怕包子变成气从跑出去,不敢张嘴了,鼓着腮帮子大嚼。
中年男人看着狗儿狼吞虎咽吃完两个包子,才说:“我真要走了,你记住我说话。”
中年男人于是真的走了,没有再多带两个包子回来。
肉包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