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难逢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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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来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毕竟在相遇之前，他很久没有想起过池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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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一刻，蒋序点开了聊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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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在消息栏上，他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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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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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池钺这么多年怎么过的，有没有想起过高中时候的人。想问对方为什么从来没有试图联系过自己，想问对方为什么用常春藤头像，为什么微信名叫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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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问池钺过去的十年里，有没有要用安眠药才能入睡的夜晚。会不会需要大量的工作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甚至于睡在办公室里。有没有在新年或者情人节这样某个特定的时刻路过宁城旧小区，外滩大教堂时，会不由自主地一个人坐到日落，又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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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样同样的时刻有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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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自己觉得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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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疼痛感如同席卷的浪潮将心脏吞没。蒋序灵魂分成两半，一半嘲笑自己有病，凌晨一点还试图打扰前任。一半忿忿不平，说我这么难受池钺睡什么睡，不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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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前的那些问题蒋序不敢问出口，显得自己太矫情太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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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那个空白的聊天框足足五分钟，思虑良久，终于打下了和池钺十年来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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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你手伤陪你去医院，垫付医药费二百四十一元七角，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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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意是想体现自己冷酷无情的律师身份——不是前任，而是债主。但发出去之后，蒋序看了几秒，又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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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千里追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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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已经是凌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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