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透过纸糊的窗棂,看着散落的月光,想起还在赏春楼的娘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把娘亲接出来。
“讨好陛下。”李嬷嬷的话,重新在她耳畔响起。
“咚咚——”
永延内殿门口,响起轻柔的敲门声。
“陛下,到时辰了,是否要奴才灭了烛火?”
亥时已过,皇宫四处慢慢都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灭烛休息。
“灭。”
清冷威严的声音传出,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却让从小服侍景文帝长大的汪公公心下忐忑。
他拿好拂尘,悄悄推开内殿门进去灭烛火。
马上灭到最后一盏时,一直靠在床上阖眼的景文帝骤然出声。
“她人呢。”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回陛下,明姑娘正在李嬷嬷房间。”
“方才郁侍医刚为她诊了脉。”
汪公公把方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不良药物?”景文帝听到这话才抬起眸子看向汪公公。
汪公公紧了紧握着的拂尘,斟酌开口:“郁侍医并无直说是何物。”
这话一落,景文帝眼风斜了汪公公一眼。
汪公公只能硬着头皮猜测道:“奴才听说民间烟花之地的姑娘们都是拿…避子汤当水喝。”
“更有甚者为了方便,直接饮用绝子汤药。”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再说,就是明晃晃地往景文帝头上戴青头巾了。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针落可闻。
“下去吧。”
汪公公如逢大赦,飞快灭了最后一盏烛火离开内殿。
而景文帝此时躺在床上。
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死寂、黑暗、以及冰冷。
一如这三年来无数个等死的夜晚。
区别在于,此时他鼻尖萦绕着一抹淡淡的香气。
这味道极清淡,还带着一股子甜味,很难说到底是什么香料散发出来的味道。
但他知道,这是她身上的。
“无落红。”
“接客册子上,百余人。”
“身体亏空。”
“避子汤。”
这些话语缠绕在一起,紧紧地裹在景文帝头上。
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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