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会骄纵狂,甚至凌驾于君王之上,风光无比。所以贤臣无为,权臣难以善终。老夫一直被外放京外各地,后半生便碌碌而为;而那章子厚虽独相多年,权倾天下,到头来,还不是一贬再贬,难以起复。秦徐之,你与老夫说一说,倘若有这么一日,太子一旦重继大位,你是做个贤臣乎?权臣乎?”
吕惠卿的这番话便是极有份量,也极为大胆。
因为在事实上,大家都更倾向于看重权臣,可面子上总还是要推崇一下贤臣。但是吕惠卿却是直接将这两者都推出来,再以此询问秦刚,其用心昭然于纸面。
实际上现场更紧张的却是李纲。
他自始至终地信任甚至是崇拜自己的老师,从西北到东南,从老家再到莱州,以及在眼下不惜反抗朝廷兴起靖难军,事实上他们的内心都有一个隐藏的理由,一旦靖难成功,太子赵茂重登皇位,秦刚不仅本是天子恩师,又是壬辰宫变的托孤重臣,同时还是靖难举兵之地的执政,妥妥的三位一体的权臣。
但是,世事往往还是需要盖上一层纸,当吕惠卿直接将这张纸挑破之时,却是考验着秦刚的智慧与勇气,更是在直接探询他的野心与底气。所以,李纲虽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但同样十分期待着秦刚的回答。
“观文可知道,秦刚在家乡菱川书院一直力倡格致之学,格致世间万物,首要便在于定义。比如这‘权臣’,权是何权?臣是何臣?权臣之权,多来自于帝王所授,今日信之,明日任之,再者纵之,时日一长,权柄汇集,以至把持朝政、反噬于帝王。所以,权臣便多有不忠不义之名。”秦刚却以格致学中的定义一词开口,虽然讲的都是众人皆知之理,但其分析方法、阐述形式却是让人耳目一新。
“但是,如果权臣之权,授有所约、信有所凭、任有所束、纵有所制。那么,这样的权臣,便为秦刚之追求与遵循的方向!贤,为权之衬托;权,为贤之倚仗!如此的权臣,方为国之幸事!而非不忠不义之人。”
秦刚的这番话语,虽然不多,但字字有据,掷地有声,先是把李纲听得是心潮澎湃,继而吕惠卿也闻之默然,继而再次举起手中那只透明玻璃茶杯,细细地凝视着杯中还在缓缓旋转的翠绿茶叶,不再继续刚才的这个话题了。
李纲明白,纵使如此自傲的吕惠卿也是被如此简明扼要的话语所震撼住了,能够做到这种效果的,也唯有自己的老师。于是,接下来,他便适时地提起了杭州城与靖难军之间的一些后续具体安排,彼此倒也说得甚为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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