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来开灯这件事也要征求阮绥音的同意，这件事前助理可没提醒过。陈帆心想着，立马在脑子里的备忘录上添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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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否定，段奕明停顿片刻，随即抬手，甚至没有摸索便十分精准地啪一声按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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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地适应了光线后，看清眼前的场景时，有那么一会儿陈帆忘记了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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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血液已经凝固，转向一种接近黑褐色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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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只睡在纸箱里的猫，蜷缩着身体，宽大的白色睡袍又铺开来，让紧绷的他看上去伸展松散了一些，仿佛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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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灯的冷白光束显得格外圣洁，像皎皎月辉，轻柔地旋绕、飞舞、拂撒下来，在他惨白又无瑕的脸庞和银灰色的长发上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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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仿佛传来唱诗班的乐谣，那一刻，一种对美的虔诚暂时盖过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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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段总…！”惊惧的情绪终于涌上大脑时，陈帆慌张地看向段奕明，却见他脸上的神情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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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帆看来，段奕明的镇定比这件事本身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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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那时的陈帆不可能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对这件事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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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一件如此可怕又狡猾的事情，它能让人在面对其他人的痛苦时从震惊痛心慢慢变得不为所动，而痛苦的人却永远都不能习惯痛苦，就像被宿命判了困守此地，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所有的人都抛下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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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没人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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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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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ury是受的艺名，取水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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