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怔了怔,本以为他会说一说这桩细作案,或者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从而挖掘出更多线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
苏步青见他不答,便继续说道:“在泰兴府的时候,张溪的嘴巴很严实,面对十余种刑具轮番上阵都能撑下来。我一时气急便要活剐了他,你不该在那个时候站出来表态要为其行刑。”
顾勇的面色依旧苍白,闻言不解地问道:“这有何不妥?”
苏步青道:“因为他死了,才一百零九刀便死了。”
莫说瞬间呆滞的顾勇,就连站在旁边的陆沉心里也泛起一阵寒气。
这短短一句话里蕴含着太多的锋芒。
陆沉记得与苏步青初见时,他提过在凌迟张溪时命人不断为其上药。张溪或许是濒临崩溃,所以不得不招供出广陵陆家,随后很快便毙命。
然而在苏步青看来,这样坚韧的人不该招供,更不该突然死去,那么为其行刑的顾勇便有问题。
这是一个不复杂却又关乎人心的逻辑。
事已至此,顾勇失去辩解的欲望,尤其是陆沉还好端端地活着,想来画月楼那边也已被一窝端,此间所有的谋划皆宣告失败。
“当然,那时还只是怀疑而已。”苏步青负手身后,忽地话锋一转问道:“你跟了我多久?”
顾勇神色一黯,答道:“建武四年,卑职从泰兴军转入织经司,同年九月调来广陵衙门,从那时便一直跟着大人,迄今已有七年零七个月。”
苏步青缓缓道:“将近八年时间,不算短了。咱们这种人看似地位超然人人畏惧,实则就像山林中觅食的饿狼,永远都无法相信别人,哪怕这个人是并肩战斗同生共死的同袍。这八年时间里,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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