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张纸巾,徐宣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仰着头,任他操作,男孩脖颈拉出的曲线,此时成了药液流下的轨道,马上就要沾到衣服了,李郁川急忙去擦,那动作却好像沿着领口,由下至上地抚摸徐宣的侧颈一样,肿胀了的嘴角被药液覆盖了一层湿而凉的薄膜,他单薄的唇瓣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下,李郁川忍不住去在意,他庆幸徐宣看不见,迅速别开了眼睛,“好了,别摸这里就行。”
“那我先走了。”
“我回去自己涂就行,没事儿的。”
李郁川在心里叹了口气,徐宣大概是顺着说话声音找到自己所在的方向的,他看着自己,虽然并看不见,可那双潮湿明亮的眼睛,还是像极了被雨淋湿的小雀崽儿。
徐宣点了点头,拿起了药瓶子,耳边是李郁川撩动衣物的声音,他伸手去碰李郁川的背,食指从腰的位置向上滑过,他看不见,不知道应该是在哪里,只能靠手去摸寻,指尖在凹凸不平的脊柱抚过,动作太轻柔了,羽毛搔过一般,李郁川是个怕痒的人,被徐宣这样碰,整个人都像含羞草那样忍不住缩了一下。
后背那只手的动作却突然很明显地顿了下,隔了好几秒才开口,“痛吗,是这里吗?”
“好。”
“嗯。”
“是啊。”
李郁川感觉身上的药液差不多干了些,放下衣服转过身来,却见徐宣满脸通红,特别局促地并着腿坐在那儿,这是怎么了,逗得太过了?
“没…我要请你吃饭的。”徐宣又拽住了李郁川的衣服下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准确知道李郁川的位置的。
看徐宣没什么事儿了,李郁川把那瓶跌打肿痛药留了下来,穿好外套离开了徐宣的家,他叫徐宣不要送了,徐宣就真的听话地没有从沙发上起来,李郁川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礼貌,只感觉两个人更近了些,他点了支烟散着步往地铁站走,北风把寒意吹进每一缕发丝之间,李郁川裹紧外套,加快了脚步,可身后那幢房子的灯,久久没有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