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宅邸里的人,哪个不怕老爷。
人命本就不值钱,更别提老爷不喜欢的,都死了才好。
不久大太太病逝,尸体被丢在那奸夫所在的乱葬岗上,也算圆了那对狗男女的夙愿。事实上大太太真正的死因只有我和老爷知晓,是我自作主张,用一指甲盖砒霜混入茶水让她香消玉殒,换来了老爷的清净,老爷还夸我机灵,懂得看人脸色。那是自然,我从小被老爷收养,当狗当惯了,就算老爷不说,我也能将他的心思猜出大半,大太太惹老爷不快,死算便宜她的了。
我连忙将那温软的一小团放进他怀里,孩子也不怕他,咿咿呀呀乱叫,还伸出小手摸他的脸,老爷温柔极了,露出母亲那般慈爱的微笑,细着嗓音哄她睡觉。
抱了一小会儿,老爷就厌了,转身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饶是已经习惯了老爷的喜怒无常的我仍感到猝不及防,幸亏我眼疾手快,否则摔坏了老爷的玩具就不好了。
自从大太太死后,苏州特工站站长周知非频频上门拜访,说是来宽慰老爷,但谁都不信。我对那个笑面虎的印象实在说不上好,尽管他长得像极了老爷,可那脑满肠肥的模样和老爷清心寡欲的精瘦体态迥然不同,想必平日里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一身西服盖不住丰乳肥臀,还把衣摆撑成裙摆似的,坐下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布缝拉扯的声响,马甲将腰身勒得死紧,不知平时崩掉了多少颗纽扣。
传闻周知非出生名门望族,一表人材足智多谋,但包裹在禁欲西装下的丰腴身子也给他招惹了不少情债。那些风流轶闻听得我都害臊,什么膀肥腰圆承欢名器,什么胯间女穴汁多肉软,若真要那么玄乎,更不能放他出来祸害老爷了。我瞪着他,他也回看我,对我的敌意不屑一顾,顶多与老爷咬耳朵,音量不减,反倒让我听了个真切:“老爷,你那个下人什么来头,总这样盯着我,该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图谋不轨吧。”老爷瞥了我一眼,摆摆手让我退下,对周知非道,“你理他作甚,再说了,你家那个能好到哪去?”说罢两人沉默了两秒,心照不宣地畅笑出声。
这一切都怪周知非,他一来,就像是往充斥檀木气息与茶香的书房里释放了流涎的妖兽。老爷狠戾决绝,但生在权贵世家,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娇贵了一辈子,在我心中宛如浸在水墨中却不沾液滴的白莲,周知非那艳俗玩意儿凭什么巴结老爷,又有什么资格顶替大太太的位置。长着一双圆眼,却似狐狸那般,也不知把我的心思摸清了多少,面对我总是一副暗自发笑的模样,甚至还在夜里闯入我梦境,朝我耳畔诱惑地吹风,说着虚实不分的话:你真不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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