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留了牵绊在这里,所以优柔寡断,伤春悲秋好几日。
花锦知道她苦心,并不怪罪,笑道:“你阿娘待你是极好的,她若是知道你这么想,也要舍不得你离京了。”
待出了芙蓉阁,花锦坐在轿中,轻声问添云:“他们何时离京?”
花瑟已经随着李昶沼走了,路途艰难遥远,有许多罪要受。百里侯的人来花府接她的时候,她死活不肯走,闹着要见上官夫人,但上官夫人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根本顾不上她。
他喜欢站在这里。
那时身边的仆婢都为身在花府做奴荣幸,身后是辛劳的阿娘,他只要一回头,准能看到阿娘眉眼带笑瞧着他,问他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阿爹年事已高,此行离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花家便这样衰落了。
他不知道什么路才是对的,但这一条,总比眼下的所有路都有盼头。
天未亮
上官夫人吹不得寒风,早早上了马车, 家中仆婢打点妥当,花信一直跟着走到城外,也有许多友人来送行, 花忠下马, 一一谢过。
不过都是些糙汉,与花忠一起出生入死过, 情义深重。时辰尚早, 女娘不宜抛头露面, 偶然有马车, 坐的还是近来病重的友人。
上官夫人随夫君上京时, 马车中坐着她的一双儿女。儿子顽皮, 总是逗女儿生气, 夫君听到女儿哭闹声,就掀开帘子, 将儿子抓下去骑马吹凉风。
那日的风明明比今日烈的多,她心里满当当的,并不觉得寒凉。
花信一改昔日逍遥模样,他披着大氅,高瘦结实,立在窗前,足以为阿娘挡去寒风。他不再哭啼,心中悲凉,生了几根白发。
她老了,再也折腾不动。劝说未果,夫君又欣赏花信的决定,她不求荣华,只想安稳度过晚年,可她拗不过命运。
她问完,自己都觉得可笑,轻轻摇头,不想再让花信难过,强撑着笑嘱咐了几句,这才惨白着脸放下帘子。
清熙郡主说,怕她会后悔。沈昭也怕,所以一大早就问她,今日晨起要不要来看看。城门不是谁人都能上,沈昭陪着,才让她上来瞧着。
沈昭:“若你不想,我去也好。”
花锦遥望那一行人离开。她并不觉得后悔,她早已不欠花府,不欠任何人。
花锦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上一世的时光了,她敛眸,丢掉心中的烦闷,轻呼一口气:“走吧。”
花锦:“若是因我有孕,殿下想宽慰我,找不到什么法子,那就不必了,谢过殿下。我与花府早已无任何瓜葛,他们不是我的亲眷。”
可是,即使有孕,她会被一个孩子桎梏在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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