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追赶她的影子,直到她回身朝他望来, 眼里还闪烁着明亮的笑意。
他看着她,又一次确信,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足以让他将她在这个世间抹去。
杂草挂在明曜柔软的长发上,她伸手将它拨弄下来,无所顾忌地侧躺在他的身边,她暖融融的,生机勃勃的气息扑在他耳畔,令他的心脏不受控地跳动起来。
“开心的。”他圈住她的身体,侧头亲了亲她的眉眼。
“嗯。”他低低应着,避开她澄澈的目光,伸手抚上了她的后颈。这是个明曜非常熟悉的动作,她知道片刻后,他就会将自己纳入他的怀中,然后亲密无间,却不着痕迹地避开彼此的目光。
他在树下仰头看她的时候,为她细微的表情哑然失笑的时候,笨拙又努力地描绘图稿的时候,惊喜而缱绻地看着西崇山一个又一个生灵诞生的时候……那些神情,她都记得,因为她就是被那样青涩而鲜活的云咎所吸引,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接纳了包括一千年后的,全部的,完整的他。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是在她离开西崇山的这些日子里,他也遇到了什么不愿倾诉的事情吗?
“都过去了,”她紧紧环住他的腰,在他默不作声的片刻后蹭了蹭他的后颈,“我曾经做过一个梦……云咎,我们的未来会很好的。”
如果那就是他们能够抵达的未来呢?
她停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北冥”两个字讲出来:“……如果我的梦成真的话,那样一个地方,你会喜欢的吧?”
明曜也笑了:“万一呢?山上住腻了,说不定真的就去海底了呢?”
她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对。”
神明也会将未来寄托于无所依凭的梦境吗?
那真的太好了。
“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不知何时立起一间小屋,屋子虽小,院落却圈得挺大,其间鸡鸭乱飞,白鹅散步,黄狗摆尾。
着布衣,身无点饰的男女,正站在那鸡犬之中,伸长了脖子朝田间望来。
“害,现在的年轻人,你不懂。光天化日都能搂到地里,还怕给人看嘛?”
“呀,还真是,那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