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她想，实在不行……她、她还能回到北冥呢。

彼时的人间正是深秋，天气肃杀，长风悠远。深枯的秋叶自高高的树梢坠落，又被大风卷起，在离地面极高的空中无定地飘扬，远远看去，像是一群奔波迁徙的雀鸟。

明曜挑了一棵大树，立在枝头，埋着脑袋一点点啄理着羽毛，然而片刻后，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惊呼。

“是鸟吧！好大一只鸟啊！是蓝色的！”

“躲开！射下来献给老大，他一乐呵，我们就能过个好年了！”

“叽叽！”事发突然，她并没有警觉，好在神禽的血脉天赋令她得以在中招之前展翅避开，慌乱之下连羽毛都掉了几根。她又气又懵，回首循声望去，只见树下不远立着六七个体态高大，背箭带刀的壮汉，个个凶神恶煞，难以亲近的样子。

霎时数箭齐发，先后不定地朝明曜直冲而来。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登时吓得一个激灵，左右闪躲着方堪堪避开。

自西崇山出来，明曜已费了不少的力气，如今受伤，更是再难维持灵力。蓝鸟坠落林间，挣扎了一下，咬牙化为了人形，她跌跌撞撞倚着树干爬起来，忍痛撕下一截衣料按住了伤口。

“那畜生还挺会跑，扑腾两下就飞那么远，要不是老子眼睛好，真未必能射得中。”

“彪哥您歇歇，让小的们去搜就是了。”

明曜耳力好，一下子就听出了那声音的方位，虽尚离得不近，可按照那群人的速度，过不了多久估计就会搜到她这边来！

猛地，她后背一痛，回身望去——竟是撞到个消瘦的小姑娘！

小女孩幽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看见了，你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