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云咎将衣袖垂到她手边任她牵着，平淡道：“是我变的，你的银发在人界有点显眼。”

她一手牵着他，一手小心翼翼地绕着胸前的发丝，两人在寂静中前行不久，突然，她听到云咎的声音自黑暗里轻轻传来。

明曜怔了一瞬，攥着他衣袖的手更用了几分力道，她暗中打量他，很诧异居然能从云咎口中听到这种称赞。

可即便如此，明曜心中还是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欣喜，连她自己都没有摸清缘由。

话音落定不久，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走动声，来人步伐很慢，一听就是高龄老者的姿态。明曜等了片刻，却见门边小窗被缓缓打开了一线，一双眼睛从黑暗中显露，自明曜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云咎身上。

明曜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小声同她道谢，那老人却闭口不言，只随手给他们指了底层角落的一处隔间，遂默不作声地握着扶手，兀自上了楼。

明曜三两步轻盈地走到老人身旁，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肘：“我扶您上楼。”

她将老人送上楼，踌躇地想要抽回手，又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将她直接送入房中，犹疑之间，她回头朝楼下的云咎看了一眼。

明曜心头微微一颤，她习惯了仰望他，而这却是难得的，可以俯视神明的角度。

明曜怔了一瞬，愣愣道：“您当心一些。”

借宿的隔间狭小，除了一张勉强算是被褥干净的床榻之外，仅有一把吱呀作响、微微摇晃的木椅抵在墙边。

云咎看着她的动作，微扬起眉：“怎么？”

云咎走到她身旁，望着明曜掌下四脚长短不一的木椅，愣了一瞬，声音中都透了几分迟疑：“如何睡？”

须臾，屋内明亮的辉光一闪而过，一只漂亮轻盈的蓝鸟，无声无息地落在那椅子上。

云咎这才回过神，他望向一边柔软整洁的床榻，心中泛起些许波澜——自己这是被她照顾礼让了？

“叽？！”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明曜感觉自己突然悬空，被一双手捧着放到了什么软乎乎的地方。

明曜这一觉睡得极沉，破旧的木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她竟也不曾醒转。只是隐约间，她总感到脊背发凉，黑暗中又似有一道阴沉森冷的目光，正定然望向自己。

她猛然睁开眼，周身绒羽炸开，甚至没看清眼前的景象，便饱受惊吓地朝陈旧的房顶撞去。

蓝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华光闪过，明曜化为人形，反身抬腿朝下踹去，同时慌张地尖叫道：“云咎！”

明曜盯着半跪在她身前，紧紧束缚着她的人，竟然是不久之前的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奶奶。

她用力扣着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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