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地方是个医馆。
是张大夫。
楚慎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将怀里的沈元娘放到一边。
之前在卫国公府的时候,沈元娘都没怎么太关注这个张大夫。她从来不觉得这事能同韩茵走到一块儿去,也就压根没放心思在他身上。可谁也没想到啊,韩茵天真的时候还真是一根筋通到底,只认一个人。
他瞥了一眼小大夫僵硬又不安的脸色,又道了一句,“她已经听说了你的事。”
楚慎扯了扯嘴角:“知道就好。”
她专注于看热闹,看了一会儿甚至觉得嘴里没味,悄悄地从矮榻上拿了一颗酸梅子,捏在手里慢慢地啃着。
张大夫脸色变了几番,却是咬牙没有出声。
张大夫忍了这么久,直到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卫国公是特意进来嘲笑我的吗?”
张大夫黑着脸,猛地站了起来。到底年纪小经事也少,被人刺了几句之后便有了些火气,且他以为楚慎今日过来是故意羞辱他的:“如今嘲讽也嘲讽完了,卫国公大可以离开。”
不敢就这么跟楚慎对上。
张大夫面色愠怒,极力压制着:“我自知身份低微,家底单薄,如今更是被连番排挤,可一身傲气总还是在的。”
“于我,当值千金。”
张大夫一愣。
“我有!”张大夫据理力争。
沈元娘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进来一下还能听到这么刺激的话。
要是真打起来的话,她该不该趁乱踢两脚?
“别跟我说那些虚的!”楚慎立马打断,“你这心意算的了什么?即便如今没有人打压你,可大夫也算不上什么好听的营生,你打算让卫国公府的表姑娘跟着你一道做什么,卖药?还是替你当账房?”
“想到法子了?”
楚慎静静地望着这个小大夫:“你觉得自己考得进去?”
这些天在这边空耗时光,他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善医,且于医术一道颇有见解,如若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进了卫国公府。
“我不会放弃的!国公爷或许不曾有过心仪之人,不知道身在其中是何种滋味。倘若有一日您知道了,便能感同身受。我知自己卑微鄙陋,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主动放手。”
沈元娘忍不住走到张大夫跟前,伸出爪子搭上了他的鞋背:我也相信你!
沈元娘警惕地看过去,入目的是楚慎不悦的面庞。沈元娘吓得酸梅都掉了,咕噜咕噜地滚到桌子底下。
片刻后, 医馆里头只剩下张则然一人。
想着卫国公口中说的一年为期, 张大夫忽然握紧了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