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汉不知饿汉饥,钟明极为珍惜地吃完了手中的面包,又吃了一块滋滋冒油的香肠,喝了满满一杯香甜的牛奶,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钟明点点头:“我吃好了。”
说罢,他又回去埋头苦吃。马修长手长脚,盘子里的还没吃完就伸手继续去拿别的,玛丽夫人看着他的样子直皱眉,轻啐一口。
马修看她一眼,混不吝地笑了一下,照样低头大口朵颐。
至少看起来,上面的仆人是正常人,下面的更像是——
不久后,众人纷纷放下刀叉,马修一抹嘴,将脏方巾拍在桌上,打了个饱嗝。玛丽夫人再次投来嫌恶的目光,她放下报纸,直起身向外走。
话里自然指的是钟明。玛丽夫人脚步一顿,偏头留下一句话:“新来的男仆。”
“……我们这儿从来没有新来的。”
“凡事总有第一次。”马修淡淡地说。
“马修,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等冯唐回来——”
被称为「陶」的男人显然不是这么想。他看着马修,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在马修和钟明之间来回转,嘴角讽刺地勾起。
然而这个动作像是证明了什么,陶脸上的讽刺意味更加明显,他从鼻子里嗤笑一声,转头走出去摔上门。
对面,那位金发的小姐看了马修一眼,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也站起身走了出去,全程没有要和钟明交流的意思。
走出餐厅后,钟明回到那个阴暗的走廊里,背贴着墙壁。
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笑嘻嘻地凑到钟明旁边:“台阶擦完了?”他向后靠在墙壁上:“听说你被夫人吓到地从台阶上滚下来了?”
他俯下身,凑到青年白皙的耳廓边:“我消息很灵通的。”
那是一只香喷喷,还在冒着热气的面包。
李逸之看着手里的看包,表情震动。脸上神色几变,眼中闪过钟明看不懂的情绪,紧皱起眉头,劈头盖脸道:
李逸之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眉头紧紧锁着,唇角拧紧,一直带着笑意的脸现在看起来分外严酷。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偷鸡摸狗的技术有种没来由的信心。刚刚他出手,桌上绝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
李逸之定定凝视他两秒,无法,只能低下头,两口将面包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脸上神情顿住,怔怔地说:
说罢便埋头苦吃。钟明看着他吃,默默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摊开,里面包着两个油爆爆的香肠,递到李逸之面前。
钟明看他,嘴边带上一点微弱的笑意。李逸之偏头看着他,冷下脸:“还笑!这件事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