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子清适才气头正盛,刺破梅剑之喉间许寸,停顿半晌,渐渐冷静下来,念及眼前男子终究适才是救了自己一命,再如何气恼,也断不会真要了他命。她呆呆地坐在一旁,神情沮丧,良久才道:“罢了,梅兄弟,你珍重吧。”说罢归剑于鞘,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谷中只剩梅剑之和丘三望,二人相视一顾,双方面颊之上均是个红掌印子,不禁大笑起来。那丘三望在崆峒二老跟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一个,这时倒恢复了年轻人应有的神采,说起话来也不再结巴低畷。
只听丘三望道:“这位兄台,我识得你。当日大雨滂沱,你和一个老道长来到客栈避雨,那道长还戏弄店家,非要讨酒来喝。”
梅剑之闻言,不由惊奇,但看眼前男子,脸型瘦长,一双眼睛突出,又黑又亮,鼻翼、耳朵均生得宽阔,虽不十分才干,却也顺眼。梅剑之想来思去,却不记得见到过旁的崆峒派弟子。
丘三望见他疑惑,又道:“当时我在屋内,将楼下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甚觉那老道长说话有趣,便借着解手之名,在二楼瞧了几眼,并未刻意现身。”
梅剑之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转而又道:“在下梅剑之,那老道长乃我义父,如今已不在人世。”说到此处,脑中又浮现出那日梦中景象,鹤老翁教他千手如来掌,虽然时日不过数月,却觉恍如隔世,已过许久。
“哦。”丘三望应了声,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茫然,耷拉着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本是少言寡语之人,与同门师兄弟鲜有言语交流,总是独自一人埋头苦练武功,然而天资所限,每逢同门比试,总是技不如人,与同门师兄弟相比,逊色许多。久而久之,自卑之感如影随形,使得他愈发胆小,甚至有些怯懦。
此时此地,见梅剑之言语温和,极易相处,顿时生出几分亲近之心。最要紧的,他瞧出梅剑之功力不济,还道他武功也是平平,竟不由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时时紧绷着的心情放松了起来。
梅剑之见丘三望低头不语,问道:“丘兄弟,为何你一瞧见虚前辈,便神色大变,还有那位方少侠,你们当真是在这片山林里走散的么?”心中却道:“倘若那姓方的小子尚在此,我若能寻得他,将来再遇两位前辈,也好有个交代。”虽然崆峒二老曾多次以利刃相逼,却终究未伤及自己分毫,梅剑之自感愧对两位前辈,心中歉疚,但想若能稍作弥补,日后回想此事,心中才能稍感安宁。
丘三望沉吟不语,修长的手指来回摆弄。梅剑之见状,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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