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欲言又止的话。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你露出个宽慰的,看起来很轻松的笑。
说完,他忍不住头一次用指尖轻触你的脸颊,只那么眷恋又匆忙的一秒,生怕亵渎了你。
你发现,他常在霍希金首饰店外逗留,注视橱窗里的一枚戒指。那是个简单的银白色指环,虽然格外璀璨明亮,但是没有任何镶嵌。你想,你应该买得起。
“是铂金,小姐,象征着纯洁和永恒的爱。”
卡齐米日下第一场雪的那天,你把那对戒指买了下来,放在一个深蓝天鹅绒的小匣里。小匣里夹了一张字条,写着‘祝你们幸福’。你换了好几张纸,但字条一角,仍旧被泪水洇得模糊。
然而,你没能离开。
一列列坦克和装甲车把初雪压成了黑灰;那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一个月。纳粹四处抓人。但他们似乎并不确定应该如何处理你这样一个东方人,所以有一段时间,你的行动是相对自由的。野猪头酒吧停业,但你在夜间还是会偷溜进去,去弹那架破旧得不成调子的钢琴。不管它的声音多暗哑难听,它都承载了你和你爱的人在卡齐米日那些美好夜晚里所有的回忆。
你脑中瞬间‘轰’的一片空白,如一尊雕像般呆住了。其中一个人拿手电筒照向你的脸,对另一个军官用德语说了句什么,然后不容分说地把你架上了小轿车,一路驶到了德军军官的别墅区。
冯·曼施坦因上校。
屋里很暗,唯有一盏昏黄的小灯照亮了屋子中间摆着的一架白色的大三角钢琴,皮质琴凳也是同样的雪白,下面柔白的羊毛毯看起来软得能陷及脚背。余下的一切都浸溺在阴冷的黑暗里。
了个军礼,鞋根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你这才瞿然发觉,屋子另一头的沙发里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冷冽的月光从他背后的窗子照进来,阴寒的幽蓝与钢琴旁柔黄的暖光两相对比,将音乐室截成两半。
因为阴影和背光,你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见,他指间雪茄燃出的青烟正缓缓扭曲着月光。黑暗里,那双眼睛闪着狼顾般的光,似乎打量了你片刻,然后侧身将雪茄点进烟灰缸里。
你的德语有限,不过这个词你听懂了,而且连它的变格也听懂了。
你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只好在钢琴前坐下,希望如果弹得一般,他能放你走,可又害怕如果弹得不好,他会杀了你。
一组组三连音如丝绸般不断从指尖流出,像在吟诵一曲挽歌,却又犹如照在一座巨大的坟墓上的,凄冷惨淡的灰白月光。坟墓里,数以百万的冤魂发出的凄惨的幽咽,像虚无缥缈的纱幕一样,徘徊在惨厉的月光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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