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以南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轻声又说了一句：怎么了啊。

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哥，我有个事要告诉你。不能说。憋住了。忍住了。他忽然站了起来，手颤抖着捂住嘴，避免语言和秽物一并涌出——他的喉咙痒得有一种呕吐的冲动。杜以北站起来，挡开杜以南的手去了厕所，躲在小隔间里用两只手臂紧紧搂着自己。店里的音乐不催眠而是肝肠寸断，仿佛在给他的呕吐伴奏。小北？小北！杜以南在门外喊他，声音里很焦急，杜以南一直很疼他。

靠在医院椅子上等号的时候他说哥，我没事，就是没吃晚饭，空肚子喝多了。扭头看见杜以南皱得紧紧的眉毛，和有点儿泛红了的眼眶，就说不下去了。杜以南伸手过来捏了捏他的手，说：

他摇摇头：“不关他的事。你别找他。”

“让他知道了我会死的。”

杜以南一开始只是搂着他脑袋肩膀，后来干脆把他腰搂着了，一手在他背后轻轻地拍着，一下一下的，说话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近。我都多久没见你哭了？都以为你不会哭了呢。就是你哭的时候怎么不出声儿啊，不憋得慌么？委屈死了吧，啊。

“哥。”趴在杜以南背上从医院急诊大门往外走的时候他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说了

这是出国前他跟杜以南面对面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早上他忍着头痛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去了机场，之前家里问他航班订的什么时候，他没说实话。

【阿ben：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几乎想象到写信的人说这话时的语气。手机在桌上震了一下，有新消息进来，他没有动，仍继续往下看。

如果我无猜错，我们应是同类吧！虽然你从来未跟我提过，但似我们这类人，常常都很敏感，有一只灵感放大十倍的狗鼻子，一闻一个准。

唉，我嘴笨，半天净扯了些不关事的怪东西。都早晨五点多钟了，也该出发走了，最后再多写几句吧。如果你也回去了，就去追追你的那个“他”吧！见你受情伤似火烧，我的心也觉得委屈，难受到像碰到窝在人家家门口的小流浪却带不走。我跟自己讲，你肯定是有“家”的，你的那个人一定也在那里，只是你不敢回去，至于为什么，就轮到我不敢问了，问了可能没好事。

忽然想起这么久都是叫你英文名，阿北，你是不是讲过有个大哥叫做阿南？你们两兄弟，名字起得真可爱。你是不是很快也要飞回“南边”了？回到至亲挚爱的大哥身边，心里多少会安慰一些吧？家里人肯定心痛你这只漂泊在外的小候鸟，等见你回家，门打开，就会冲出来给你一个大力的拥抱。那时候，你的伤会好受一些吗？希望一定可以。否则，我就要坐跨海大巴过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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