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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一鸣没有多问，“我们今天去哪儿?”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事情，就这样待在一起吧，江逸说。

颜一鸣眼睛有些痛，放下笔道我不画了。

平日的江逸总是劝她不要再灯下看书画画，今日倒是头一次，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拒绝，一笔一笔将女子熟悉的五官填好时已是子时过去。

江逸站了起来，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拉着她将她圈进怀里，许久后慢慢道，“谢谢。”

“嗯”，江逸应了一声，“你先去吧。”

那夜夜晚，她又梦见江逸，梦见自己还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棺材里，只是不知为何，棺材却突然打开了。

颜一鸣陡然从梦中惊醒，床幔遮着黎明些许的阳光还暗沉沉的看不清，江逸的面容从梦中消失，颜一鸣蓦然间捂住心口的位置焦急的喊了一声少君。

颜一鸣这才似乎发觉，今日的早晨似乎格外的冷，她转头看去，枕边空空荡荡，再也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声音将她揽在怀中。

屋子里一如昨天，可是却缺了一个人，缺了一幅画，那副没有画完的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他说他走了。

他依旧爱着她，他依旧舍不得离开她，可是有聚也定会有散，她还是想离开，她还是不开心，他看不了她不开心看不了她难过，所以他终是选择了放手。

“谢谢你让我再次想起这一天不会再有噩梦，你从来没有欠我什么，你还清了。”

谢谢她在四年后的这一日始终陪在他的身边，往后的这一天他会想起这一日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从此不会噩梦缠身。

“从此”

颜一鸣终于想起了昨日，想起了江逸用试探的语气问她记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四年前的那个春天蓦然辗转至今，那个跪在门前痛苦欲绝的少年放下最偏执的感情成全了她。

那一刻，颜一鸣似乎听到了他温柔的声音，她捂住了眼睛，可是依旧，泪如雨下。

从最初的开始，江逸也从未想过会伤害她，即使最后受到伤害的那个人是自己。

看她愤怒，看她无助，看她在一段时间的自闭之后又开始笑开始闹，看她在不知不觉间愈发依赖他，江逸终于明白，颜一鸣并非没有感情，并非对他没有动心。

但是，这已经够了。

也许明日早晨，颜一鸣会同这段时间的每一个清晨一样苏醒，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她醒来后总是懒洋洋的继续窝在他的怀里睡个回笼觉，如今枕边却不会再有他的身影。

她应该会很高兴终于可以离开，但也许也会难过他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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