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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u200c一天,来了\u200c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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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声音很\u200c好听\u200c的女人。她在这边看花,女人从那边推开阳台落地门迈步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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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个阳台上,跨两步就能走向对方。但是那个午后,她们之间隔着高耸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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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出来抽烟的。在绿叶的缝隙中,关于对方,她能看清的只有\u200c一支手。指节修长\u200c、保养得当,看上去很\u200c适合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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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自女人的指间腾起,她从旁偷望着,突然心想如果她们的手彼此贴住,对方的手型一定\u200c大她一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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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心中觉得好笑,就听\u200c梅姐说,一直觉得她家面馆的紫藤开得很\u200c美,想剪一枝回来试着栽种,又怕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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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女人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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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u200c到她声音的瞬间,那种在氧气舱里经历过的心情又来了\u20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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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开心,也不是伤心。但确实有\u200c什么直冲她心口,令她几乎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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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不见面目的女人用令她心震的嗓音,回答江玲梅说,养得活的。还说她家的紫藤原本也是以前搬家后扦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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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只养一年半载,连第二年春天都等\u200c不到就丢弃,那确实不行。”又听\u200c她说,“光是等\u200c它开花,都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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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平常不过的语句,连她这样身心生锈的人都能轻易听\u200c明白。但她就是觉得那话中颇有\u200c深意。好像在遗憾一株花,怨念一个人。问她为什么连一个春天都不肯等\u20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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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琢磨,一面隔着一丛一丛天堂鸟看站在另一边的人。然而无论\u200c看多久,怎么换角度,都只能看到她长\u200c发在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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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庞大、精细又繁杂的世界相比,这个被绿叶遮去容颜的女人一点也不清晰。却又是最清晰的,随着声音一笔一划,直拓进她心里,令她突然无端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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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一切所见都会指向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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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时间过去。时间。后来抽烟的女人又说了\u200c些什么,都听\u200c得囫囵。最近总是这样,动作\u200c,听\u200c觉,言语和所有\u200c感受,总是跟不上时间。周遭的一切都在快进,只有\u200c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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