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上的婚戒,猜测一番她的年纪, 缓慢又含糊地问她:“你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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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着, 更\u200c紧要、更\u200c致命的问题来了\u20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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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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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一出现,头便剧烈地疼痛起来。疼痛提醒她伤口存在,让她的神情瞬间扭曲。女人也立刻焦急:“很\u200c疼吗?我去叫医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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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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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的第一日,照了\u200c镜子。镜中人头部做了\u200c手术,脸乌青鼓胀。头发为了\u200c方便护理剪得奇形怪状,伤口缝合处秃着,好像一条多足的怪虫,从额角直爬入她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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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什么,镜中的怪人也跟着做。女人告诉她,那就是她自己\u20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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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只觉陌生,无论\u200c是对这具充满破绽、与\u200c正常人完全不同的丑陋躯壳,还是眼下这个干净到令人作\u200c呕的环境,甚至是这间被她大脑定\u200c义为“自己\u200c”的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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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她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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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只孤雏,却连遗弃她的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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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u200c不安、狂躁和疼痛之外,她还有\u200c另一种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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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陌生的一切,她都心存好奇。好像白昼初临时的朝露。这个庞大、精细又繁杂的世界倒映在露水中,也倒映进她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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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自我几日后,医生说她可以接受高压氧治疗。然而一进去,她只觉焦灼难耐。身体中好像有\u200c只满身火焰的野兽,令她躁狂地拔掉面罩,喊叫,呼救,歇斯底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