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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腾不出手，这些就由吉霄清理。但她清理得再烦闷，仍觉得人还是\u200c多多益善。因为没人来更\u200c可怕。冷清会滋生出沉重的阴云，把脏污直接带进眼睛、鼻腔，让你无法不去\u200c看周遭的黑垢，并且闻到那\u200c阵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油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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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阿奶去\u200c世后，面馆的黑垢和油臭更\u200c加厚重，变得越来越像个深不见\u200c底的黑洞。阿爷一个人忙不过\u200c来是\u200c原因，有什么被\u200c彻底毁坏、再也无法回到井井有条也是\u200c原因。生活像被\u200c戳出小孔的轮胎，表面看同之前别无二致。但实际上自阿奶离开那\u200c天起\u200c，它就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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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嗜酒如命，为了阿奶戒掉的。没了阿奶的管束，他又开始喝酒，并且逐渐被\u200c黑洞吞噬。面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像孔老师这样买人情面的老顾客越来越少。好似眼下，明明该是\u200c最繁忙时段，店里却冷清。夜幕刚落，阿爷就一副彻底放弃的样子，开始吃饭，拿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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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爷用颤抖的手拧瓶盖，吉霄在心里祈祷吉小红要么别回来，要么就今天回来。最好是\u200c现在，此\u200c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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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洞中，她躲进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阳春面，还没吃完又扔下，带着数学书赶在阿爷喝更\u200c多前逃出来，去\u200c一条街外找吴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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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美希家开了个跟吉祥面馆差不多大的音像店，以前卖光碟、租光碟，现在也卖电脑软件。除了门面的一绺，还隔出里屋放电脑和刻印机。吴美希从垃圾堆捡来一张不知\u200c谁扔的双人沙发\u200c，擦干净消好毒放在那\u200c里，成了来客挑片看片的歇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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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吉霄到的时候，吴美希的男朋友也在。男生染一头金发\u200c，两只耳朵上穿了好几个耳洞，是\u200c附近出了名的小阿飞。见\u200c到她来，正陪人挑打口CD的吴美希开开心心招呼一声，也不问\u200c她原由。吉霄说她带了书来想做会儿数学题，吴美希就让她进里屋写\u20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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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u200c到八点半，吴美希进来说客人走了。又说老吴今晚去\u200c订货不会来店上，她也打算到医院守守外婆，问\u200c吉霄要不要在音像店里过\u200c夜，要的话就把钥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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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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