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启珩虚弱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小人得势的嘴脸便是如此。”
连他的裘衣也被兵士全部搜刮走,摆明了要让启珩遭罪,最好是受了寒,病得一命呜呼才好,免得麻烦别人动手。
启珩已经病了整整两日,她告诉了看守的兵士送药,结果至今无人理睬,而给她送的药倒是一日不曾断过。
使她不但使不出术法日日还要承受两个时辰的蚀骨之痛,若再喝上一段时间,她那表姨母便能彻底如愿以偿,来给她号丧。
启珩发着高烧,嘴唇苍白干裂,整个人难受得蜷缩在锦衾中,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低低唤着爱妻的名字。
灵越柔声回应,坐到榻上凑近他,满眼疼惜。
他万般不舍留恋的目光徘徊在灵越的脸上,大掌紧紧抓住她的手,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甚是苦情悲痛。
“好,我全听你的!我一定找一个比你年轻俊朗、身强体壮的郎君。或许一个不够,我兴许会多往府里头纳几个面首,到时候住在你的府邸再花着你的钱恣意享乐,看到我如此快乐,想必那时你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欣慰。”
“爱妃,你怎么如此狠心,不应该在此时回答我,会与我生死相随吗?”
面对启珩泫然欲泣的质问,灵越有些膈应,无奈地扶了扶额,指了指窗外,“偷听的人已经走了,不必再演了,要是实在有瘾的话,改明儿我给你在城南搭个戏台子,你随时上去演。”
“爱妃……你不爱我了。”
“爱妃,爱妃,你找什么呢?”
“藤条。”她面无表情,幽幽地补充道:“是左相特意送来的,说是你自小的好友。”
启珩神色大变,丢开锦衾飞快蹦下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灵越,桃花眼溢满讨好的意味。
正说着,他鬼鬼祟祟一脚踹走箱笼,匆忙转移了话题:“听闻乌弈累得像头骡子一样,见天儿在书案后面打转儿不说,贺氏还让他喜当阿耶,八成已经气出内伤来,接下来咱们就静观一场狗咬狗的大戏,坐收渔利。”
“可有乌弈受的喽。”
对此,灵越深有体会。
既要应对右姓贵族的肆无忌惮,还要殚精竭虑的处理朝中乱如麻的政务,又要提防贺氏借腹中子会设法除掉一切障碍临朝摄政。
启珩假装生病,一则为安乌弈等人的心,使他们放松警惕;二则暗自优哉游哉的瞧热闹,不时点评上两句,好似戏台下的看客。
是以能全心全意对付雎夫人母子和右姓贵族。
灵越同他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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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弈能派人监视贺氏的别业, 贺氏又岂会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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