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不上‘主导’二字,至多算是顺水推舟。”
“贺氏也不是个蠢货,她岂会察觉不到乌弈半年来频繁留宿外面,自然也是遣人好生查了查,查到的结果便是城郊的别业,对里面的人却是一无所知。按照贺氏不会善罢甘休的性子,她指定会查个明白,借着今日入宫学习的机会,事先邀她阿弟过府拖延住乌弈,自己个儿上了马车却不是往王宫去,而是去了城郊的别业一探究竟。”
讲到这儿,她忍不住赞扬地颔首,似是觉得贺氏行事作风干脆利落对她的胃口,指尖摩挲着茶瓯边沿,感受到蕴着的余温烙在指腹间,笑着续道。
“贺氏直接挨个儿屋子找了起来,护卫别业的死士见状无可奈何,他们可以杀死贺氏带来的高手,但他们却万万不敢动贺氏一根毫毛,只能眼睁睁看着贺氏找到惜梧所在的房间,死士的头领带着一拨人同贺氏的高手对峙,示意几个人折回房中保护惜梧,另派了个脚程快的死士去请乌弈过来处理这个局面。”
说得好听些,这场残杀叫冲冠一怒为红颜,胆气十足,换个角度看不啻是乌弈自斩一臂,终未能逃得过色令智昏。
“此事虽然及时被乌弈捂住了,暂时没什么人知道。但此前贺氏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驶去了城郊,未过多久乌弈在喧闹街衢策马狂奔赶往城郊,有许多人都曾见到,免不了私底下的诸般揣测,恐怕要不了多久贺晟祯便会知晓。”
寂静的氛围持续了少顷,启珩左思右想忍不住一吐为快。
闻言,灵越捂着嘴笑出声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表情一时也鲜活灵动起来,等笑够了才娓娓道来。
她抚着心口,感受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转念想到惜梧的心口里面……
心是世上最坚硬亦是最柔软的东西,它会左右人的情绪思想。可是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不该有其它的思想,只有成为无心的傀儡,一切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既然提到贺晟祯,我觉得此计尚不完美。”
“眼下局面已然分明,自贺氏嫁予乌弈的那天起,就代表着右姓贵族集体站到了乌弈身侧,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分析得头头是道。”灵越拊掌,表达自己对启珩的赞许,在他刚要皱眉忧思的时候,补了一句:“但你唯独漏了一点。”柔软的指腹抚平他微拢的眉峰,听得少女愉快的音色曼妙悦耳。
她流转的目光停在启珩面上,美目无波无澜,宛如一泓静水流深,谁也不知表面平静的水下是何等的劲流涌动,狂澜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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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下了一重又一重, 霜色皑皑,岁杪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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