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碰上底气十足的硬茬子, 司赞女官真不知是该佩服其勇气可嘉还是说其不自量力, 打从公然挑衅皇后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结局。
讲话的气息四平八稳,字字句句掐着柳昭仪的七寸,后宫是有法度可依,嫔御倚仗显赫家世作妖,但凡抓住一丁半点儿的错漏可以放大数倍,随时成为致命一击。
郑昭媛悄悄咕哝一句,在座诸位却恰能听清楚她的音量,似乎将将才察觉众人看向自己,她笑盈盈掩口,用余光乜了一乜柳昭仪,沐浴在其视若仇雠的怨毒目光下,拖长了语调,嗤笑一声。
煽猛风势,烧起燎原之火,这幕戏才更有看头。
刚烹出的沸水何其滚烫,谁能喝下?
使女害怕到袖下的指尖都在发抖,惧意致使脸庞扭曲,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情,属于理智的那根弦骤然崩溃,手脚并用爬着躲入柳氏身后,死死抓紧她的裙袂,哭喊不停。
柳昭仪固然待旁人狠,对自己人实在不忍弃之不顾,张了张嘴,短促音节溢出喉咙眼的一刹戛然停止,瞠圆红红的眼眶,眼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求您救救婢子!”
僵立许久,她垂下视线看了眼使女,目睹主子用异样陌生的眼光瞧向自己,使女心里莫名发紧,不祥的预感渐渐占据神思。
柳昭仪低下身去掰裙袂上一根根猛力紧攥至骨节凸出的指节,力气出奇的大,动作利落决绝,残忍斩断了主仆之情。
呆望着衣袂抽离,使女心如死灰,指缝间徒存的余温变得冰冷,悲凉酸涩熬红了泪眼,触及之处是满目颓败的晦暗,不禁惨笑,向皇后稽首谢罪,语声嘶哑。
唉!
有道是外伤可愈,心伤难愈,医心难于登天,亘古药石无灵,他这个太医令也束手无策。
水泽畔,一架绸帛装点过的靓丽秋千随风漾起飘逸柔姿,半空中缥碧的裙袂像一尾鱼自在游弋。
循着宫人指引,南宫旭步入花园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的满满挽紧彩绳忽高忽低荡摆着秋千,飘摇之貌宛若乘风归去的神女。
迫于力道失衡,嵌珠锦履着了地,容盈甚至来不及回首查看,一只强有力的手环上她的肩臂,整个人被迫着偎进一具胸膛中。
“菩风?”容盈清晰感知到他的紧张不安,不由微诧,反手握住那只横在腰上的手臂,掌心透出的温热隔着衣料传递出熨帖的温度。
“对不起。”
本就灵台混沌一下子搅得更是一团浆糊,容盈睫羽一颤,缓缓挣开了南宫旭的怀抱,睁着明澈眼眸困惑地打量着他,语速迟滞且温吞,“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曾经的我厌倦生在皇室,受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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