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烈阳,毒热炎炎。
含凉殿乃专供避暑的凉殿,依水而建,凉爽袭人。
宫人心细,谨防水汽渗骨伤了贵体,将四面卷着的锦帷也一并放落。
帘分双层,雪白鲛纱覆着巨幅镂空花卉的素缎,金线滚边,奢美而精致,锐减寡淡之气。
悠哉踱了一圈,容盈一眼挑中映出‘梅’的地界,叫人摆上小几置茶具,端雅跽坐,闲适地烹起茶。
太后一直视睿德皇后为眼中钉,恨毒了整个江夏万氏,又岂会对毕生死敌的侄女另眼相看?
乜了一眼宁画放下的宝匣,容盈暂停下手头活计,眼神似冻着三尺寒冰。
旁观她们怔愕的神情,容盈再也压不住唇角翘起的弧度,面上哂笑浅浅,眸中顿生讥诮。
两人盘踞一左一右,体贴地凑近帮忙打下手,忍不住有感而发道:“细想想宫里人镇日如此也怪无趣。”
“说到底,逃不过欲壑难填。”
炉膛内,火舌烧红碎炭溅起‘哔剥’一声响,素手翻动竹夹,轻嗅着炙出了幽香的饼茶,容盈掰掉一小块投进博山炉,扣落顶盖。
她神色淡漠仿如一介旁观者,保持着置身事外的冷静理智看待问题,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稳和超脱俗世的安定。
好半晌,弱弱地响起一道声:“殿下,这渠江薄片好香啊。”
二人每回皆这般向她讨,容盈无奈的认栽,怪她自己纵得两人没个正形。
她骤然板肃了眉眼,敛却笑,无视二人泄气耷拉着的脸颊,“茶汤要送给圣人享用,他上朝听政了半日,很辛苦劳累,所以……赶紧拿食盒装好趁热送到紫宸殿。”
殿下开窍了!
“你小脑袋瓜里瞎想什么呢?”容盈受不了水芙一惊一乍,以及‘吾家女终晓事’的慈爱目光洗礼,心间一阵恹恹无力,连连摆手,“快去罢。”
稀里糊涂间承了差事,宁画临走前还恋恋不舍,“殿下,一定记得给我们烹——”
宁画被唬得一愣一愣。
话音飘入耳兜了个圈,搁心头扎稳根,容盈咀嚼回味着她们的话,越发觉得言之有理,暗暗颔首,偷偷补上腹诽。
跟大雁争风吃醋,不乐意别人看自己,分给旁人半个眼神都能让他气够呛。
皆言女子千面善变,男人亦不例外。
容盈垮下绷得笔直的脊梁,抬手按了按后腰窝,锁眉倒抽了口凉气。
光腰疼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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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礼制, 容盈参拜过太后,接下来便轮到嫔御参拜皇后。
跟古往今来的天子所储的三千粉黛规模相比, 寥寥十二名嫔御规规矩矩列在殿中,放眼瞧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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