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欢,掂了掂满腹囤积的草稿,觉得现下恰逢时宜,便起了话茬:“观卿烹茶技艺娴熟,不知师从何人?”
“无师自通,聪颖过人。”
“多谢菩风夸赞,小女——”
容盈看着他那双含情眼,磕巴了一下,“小……小字唤作满满。”
南宫旭一字字咀嚼,区区几个字竟生出了满口醇香绵甜,涓涓的柔情汇了满目,几乎能溺了人的心,乌木扇骨抵着光洁下颚,一点笑浮在唇际。
容盈心跳遽然加速,胸口升涌奇异的鼓胀,一瞬间口干舌燥。
“劳菩风费心……”
他后面又讲了许多,容盈却心不在焉,眼神始终未离开过盛满她身影的那双深邃漆眸,写满款款深情专注得几近痴倒的模样竟如此好看。
二人相视,容盈嫣然笑应。
她行止褪去拘谨,待人不再隐隐抗拒逐渐柔化,南宫旭探明少许的变化,抑不住心潮澎湃,全然不察自己的心理亦发生了些微转变。
“此乃天女花,生于渤海国境内山谷,数年前偶得之,便差人移栽至长安请花师栽培。”
“确然如此。”
相传在渤海国的某个村庄住着一户田姓人家,夫妇俩育有一女取名‘田女’。她生得美丽,勤劳能干,歌声动人,久而久之村里人俱称她天女。
当夜天女做了个梦,梦中小鱼对她说,白天你救了我的命,为了报恩我告诉你一件事,几天后这里将会爆发山啸摧毁整个村庄,你赶紧和亲人逃命,此事万不能告诉外人!
父亲想了想道:十五里外有个道观里面住着一位道长,去问问他或有解决办法。
道长说:要挽救这场灾难,必须有个漂亮并会唱歌的女子肯祷告上苍自愿赴死,才能化解灾厄保乡邻平安……
按道长的说法,她让乡邻们都带好东西躲进岩穴里,叫每户按家中口数扎出相应的小纸人交给她,最后拴在自己的头发上,爬到高高的山顶。
天女在雷雨中唱起了悠扬的歌谣,随着风雨传遍四方,突然间一道响雷劈向她发间纸人,其后每降下一道雷都会劈碎一个纸人。
云收雨霁,天渐渐放晴,乡邻们爬到山顶去看天女,她笑容依旧,人却一动不动,发间的纸人落了满身。
当人们再回头,发现天女的肉身已经消失,原地长出一株小树,枝条纷披,白花婆娑,馥郁沁脾。
从此,人们尊这花为‘天女花’,并在山顶塑了一尊天女像以供后人缅怀。
劲风凉薄,敦促着炙热秋日披上无情枷锁,翠叶伴着白花簌簌飘落,容盈俯身捡了一朵,殷红花蕊好像一滴滴血泪浇凝成,萦着余香,枯萎花瓣宛如迟暮美人,其状色衰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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