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不喝!”
白幔帐内静谧少顷,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老旧的床榻也随之吱呀作响,可见其人着实病得不轻,咳声逐渐平复,虚弱的嗓音轻浅响起:“纵使是喝了药,身体好起来又如何?不仍旧是被困居在这废院里吗?不仍旧是一块随时随地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青萍端着药碗暗自垂泪,在幔帐外苦苦劝说:“究竟是困居一辈子还是搏出一丝生机,这些就端看您了。”
最后更是出现贡给太后的布帛里有残次品之事,平素与府中交好的各个官员非但不施以援手,还百般落井下石,私下送予他们大笔的银钱俱打了水漂。
几日光景眨眼间消逝,非但没有好消息还传来个坏消息,因布帛之事原本与慕府合作愉快的各大商号全部都不再合作,更有其他商户听闻慕府银钱抽调频繁,导致底下铺子周转不灵的消息,纷纷追上门讨债,唯恐缺了他们的那份子,旗下钱庄和商铺日日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可叹彼时娘子已是急昏了头脑,无甚理智去思考其中关节,只简单看了两眼递来的契纸,白纸黑字列出的条款的确对慕府有益,便签下名盖上私印,身为莫家妇及慕府家主的她窃以为阿翁如此是对自己这个小辈的照拂。
当莫慷以卑劣手段将慕府的一切夺走后,她们两人就被发配至莫府最荒凉的院落居住。
主仆二人乍然失势,莫府一群贯会捧高踩低的奴仆又怎会雪中送炭,连汤药钱都是她求仆从帮忙当掉发钗,好不容易换回来的。
“您莫要说那丧志的话,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呀。”
只见她忽而拿起一方白帕捂嘴,狠命地咳嗽着,青萍忙轻抚着她的背脊顺气,瞧见白帕被放下后,便接过来垂眸一瞧,竟有一团刺目猩红跃然于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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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悔
她自嘲的笑了笑。
偿还这满身洗不掉的罪孽。
“你不懂。如若当初没有因妒忌做出那种种恶事,慕府现今便不会有如斯破败的光景,亦不会叫小人趁机谋夺窃取,现今一切皆为上天的报应。”
。
闻声扭头望去,青萍觑见来人是二娘子芳漪,立时瞪大眼,骇得面无人色,在她欲开口叫嚷前,月桓眼疾手快一个手刀照脖颈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