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那人鬓发散乱，双目阴鸷，看似帝烨，却也已经不是帝烨。

蔡雍看到帝烨出现，顿时狂喜，颤巍巍地拜倒，以头叩地，激动地说道：“恭喜吾皇得偿所愿，与神同名，与天同寿！”

徐恕眼中绿波涌动，直直盯着帝烨，忽然眼中剧痛，流下血泪。

“神族若已经消失，那活殉献祭，是献给谁？”帝烨看着徐恕，神色讥诮地缓缓说道，“你的巫术，又是向谁换取力量？”

“我不是她。”帝烨不屑冷笑，“她只是被人族困在阵中的一面镜子，而我……”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片刻后，他有了答案，“你可以称我为——魔。”

“魔……”徐恕皱起眉头，这个陌生的字眼，让他感受到了与神族相似的压迫感。

“我是生于帝烨心中的心魔，他的恐惧，是心魔的沃土，但是还不够……”帝烨，或者说心魔，眼中露出了贪婪的色彩，“我需要更多的恐惧与贪婪。”

“你窃取了洞玄巫圣的力量。”徐恕沉声说道，“人族对神明的信仰，起于贪婪与恐惧。贪嗔痴，惊忧怖，是信仰之力的本源……原来这些年玉京那么多的活殉献祭，都是将力量献祭于你。”

蔡雍失神地仰望眼前的帝王，他与帝烨一世君臣，相伴数十载，此时却觉得他如此陌生。

心魔垂下眼眸，冷漠地俯视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

蔡雍脸色苍白，颓然倒地，不敢置信地喃喃念道：“那陛下……陛下去哪里了……”

在世人眼中，帝烨是暴君，蔡雍是奸臣。但在帝烨眼中，蔡雍才是唯一忠心的臣子，而在蔡雍心中，他看着长大的帝烨只是一个想要守住武朝江山的孩子。

“护国大阵，可以吸收信仰之力，供奉洞玄巫圣，玉京所有的祭典，都是将力量奉于巫圣。而洞玄巫圣既受供奉，便为武朝历代帝君所驱策，以洞玄镜监察天下，平叛于未起。”

帝烨深陷于绝望、恐惧与怀疑之中，他唯一信任的，只剩下蔡雍。

蔡雍自当领旨。

“我要取而代之，与神同名，与天同寿！”

而蔡雍这些年尽心竭力，自以为忠君护国，却终究被心魔所利用，万劫不复。

脚下是展开的，是血色祭坛，若从高空俯瞰，那就像一只睁开的眼，眼瞳如烈焰深渊，而眼周布满了黑色的丝线，狰狞恐怖，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用独眼窥探人间。

这是武朝江山永固的秘密，是武朝君王的第三只眼。但是当这只天眼被蒙上之时，另外两只眼便也同堕黑暗。

魔性吞噬人性的那一刻，帝烨便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根本没有“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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