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堪堪照亮了身前半步,颀长的身形融入墨色般的夜幕里,形如幽魅,面容难辨,仿佛传说中行走于阴阳之间的勾魂使者。
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不像时下玉京的贵族一般以玉冠束发,长发只用一支木簪随意地绾起,些许垂落于鬓角,更多披散于身后,显得不羁随性。他五官极为深邃,鼻峰挺拔,双目微凹,眼眸狭长而幽暗,宛如危崖之下的深渊,行走间鬓发拂动,左耳上碧绿的耳铛若隐若现,给那张英俊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妖异与神秘。
“我说过,我只是送了你几本书,不算师徒,见我不必行此大礼。”徐恕淡淡一笑,又别过脸看向蹭着自己手臂的纸人,“你如此顽皮,竟把车夫吓晕,这次不帮你补身体了。”
姜洄哭笑不得,她也没想到是徐恕的纸人在故意捉弄她。
纸人登时立了起来,肉眼可见地欢欣雀跃,它一扭一扭地飘向马车,乖巧地贴在车门上,还朝姜洄眨了眨眼。
“小纸还是没变。”姜洄看着纸人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道。
徐恕语气一顿,凝神审视姜洄,“似乎变了。”
“看样子回京时日不多,你的伤心事却是不少啊……”徐恕慨然一叹,“走吧,你这么着急见我,应该是有要事。当然,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畅风楼是玉京最好的酒楼,也是贵族们最喜欢的游乐之所。这里有酒池肉林,莺歌燕舞,也有流觞曲水,风花雪月,既是大俗之地,也是大雅之地,极尽所能地满足贵族们的需求。
徐恕于饮食上十分随意,唯好杯中之物,而畅风楼可以买到各种好酒。
徐恕说着叹气摇头,耳铛随之轻曳。
“罢了,这件事你做的倒也不错,起码没给我面上抹黑。”徐恕轻咳了一声,“不过下不为例了。”
姜洄确实是没想到徐恕会这么快来到玉京,因为前世此时,她并没有见过徐恕,而在高襄王受伤后,她却收到了徐恕从南荒送来的救命灵药。
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前世的徐恕在说谎。
遮掩,是因为真相不敢为人所知。
徐恕握着酒杯,目光懒懒地扫了一眼姜洄,噙着笑道:“想知道我为何来得这么快,直接问便是。你果然是变了,以前你说话直来直往,不会这般迂回,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有人易了你的容貌来骗我。”
原来的姜洄心无城府,爽快直接,无所畏惧,纯粹而透明,几乎可以让人一眼看透。但现在她经历了太多,更背负着沉重的秘密,这让她不得不更加谨小慎微。
“不过这世上还没有能骗过我双目的易容。”徐恕笑了一声,手指摩挲着杯沿,看着琥珀色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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