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复朝夕见（民国/表姐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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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入夜，谁都想得到，上海可以寻乐的地方多了去，就算有些夜间剧场还未开门，只要加钱，几点都可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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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车子偏偏是往舞厅那块开，沉知繁起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到了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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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夜里来过这，最初接手公司的时候，她也试着建立些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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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很容易发现，此处的气象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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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现在化妆品和衣饰的广告，都是些平价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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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地方的灯牌已经不亮了，几个有名的舞厅门口，竟也站着招揽生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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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生意都不好做。”季容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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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知繁盯着路边一个少年舞女，她正给背后的廉价舞厅发优惠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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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鸨母出来训她，要她别偷懒，看到人得热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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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十来岁，初到上海的时候，自己常跟着母亲去一处铺子买布，里头有个活泼的伙计，是个快言快语的南方女郎，很懂如何招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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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年，常常能照面，沉知繁以为自己对她是有所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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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她听到那女郎辞了职位，是去做鸨母，实在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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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什么奇怪的呢，上海是个浮华之地，无论贫富，这座城总是变着法地，让人想在这花更多的钱，赚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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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生钱的伎俩，不是人人都会的，但用人生钱，只要狠得下心，怎么都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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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者都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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