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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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嫣，是我。”吴玉霜微微掀开一点兜帽，白玉般的面孔依旧冷静平和，细緻和澄静的眉眼间却带有几分担忧，这担忧就如同草叶上的露珠一般缀在上面，清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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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嫣晃了晃神，在这样的夜色之下，吴玉霜披着月白色的观音兜，银色的月光落在她的侧脸、肩头，凝在眼瞳和一点点的耳垂上，她此时此刻的寧静脸孔竟然真的像是来救赎她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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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嫣惊愕地望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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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顏若粉桃的面孔，此时单薄而苍白，身体也被风吹得僵硬，如同白腊雕出来的美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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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恐惧散去了，另一种全新的恐惧又骤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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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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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霜没有多说，只是拉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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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嫣任由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素白的鞋子一步步麻木地往前走着，像是在走一段没有尽头的夜路，地上的人影子被月色和提灯照得很长很长，光从不同方向照射过来，影子扭曲歪斜，摇晃纷乱，绣嫣心中天地颠倒，竟然一时不知道是行走在人间还是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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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子口，两人又遇到了不放心跟来的夏婆婆，夏婆婆深深看了绣嫣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叁个人都没有作声，一起回到了沉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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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霜的卧房里，绣嫣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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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支开的窗外，天色还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深黑，就像永远也不会亮起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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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霜命厨房煮了热汤来给她喝，驱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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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汤的暖气缓缓上升，消散于一室的安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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