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嫣眼神示意翠巧出去,翠巧见夫人也没反对,就悄悄溜了。
“我知道姐姐好心眼,没打过人,也不捨得打我。”绣嫣笑着给她倒茶。
吴玉霜不喜欢喝热茶,只喜欢喝温的和凉的,绣嫣每次倒的茶正合她的心意,对于茶水温度的把握,连伺候吴玉霜多年的贴身侍女红砚都没有这般精确。
绣嫣又轻轻笑了。
“姐姐刚才问话的样子,好像私塾里的女师,我倒害怕了几分。”绣嫣伸出手指,轻触吴玉霜的袖子,摸到袖边上绣着的江蘺纹样。
“翠巧见我衣服上的扶桑花好看,她也想穿,我不让。”绣嫣说。
吴玉霜环视了一下绣嫣的房间。
一应物品都在应该摆放的地方,只是枕边有隻木匣子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什么?”吴玉霜指了指。
她的嘴唇微张,又合上,原本想说的话只化作一抹浅笑。
她不愿她知道。
吴玉霜想起,自己对镜梳妆之后总是久久凝视着镜中人的脸,望着自己这张寡淡的脸,仔细检查是否有什么不体面的地方,眉毛会不会太细,敷粉会不会太白,胭脂会不会太红……力求一切恰到好处,才符合自己的身份。
她又想起,自己幼时习字,在淡米色的柔软宣纸上摹写着一个又一个简单的字。
为了将字写得端正好看,记住笔画和字形,她每个字要写一百次。
吴玉霜凝望着绣嫣的脸,这个让她在心里想了千百遍的人,容顏已经牢牢烙印在心底的人,她以为自己那么那么靠近,可能是因为太近了,她现在反而感觉到了一股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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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嫣因为受到夫人的宠爱,出入十分方便,最近出门的日子也多了,只是每次都不让吴玉霜跟着,说自己有事情去办。
想必是绣嫣拿去送给自己的家人们换钱度日,吴玉霜记得她家有个爱赌钱的哥哥。
“夫人,近来绣嫣越来越不像话了,天黑时候出门,到早上也不回来,夫人可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吴玉霜在耳边试了一下,靠近镜子仔细看看,觉得这耳坠和今天穿的天青色云肩顏色不搭,又将耳坠放回珠盒。
“绣嫣不是那样的人,她出门前也和我说了,这事情我知道,”吴玉霜神容静静,“你去告诉眾人,不许在背后说长道短,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要紧。”
红砚退出房门后,吴玉霜手中握着玉梳,梳背光润如弯月,梳齿尖且密,将指腹扎出微红的凹痕,她又看向镜中的自己。
绣嫣夜里出门这件事,她并不知道,如果红砚说的是真的,那么绣嫣是等她睡着了才溜出去的。
因为信任绣嫣,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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