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4）红线

你把这个交给殿下，就说——”

“你告诉殿下，我今早出门的时候，这张羊皮纸是从我手里的书中滑出来的。如果他问你书是什么颜色的，你就说是红封皮的，记住了吗？”

“可、可是小姐，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呀！”

“福柏，你如果真的爱殿下，就照我说的做。”

“这张纸，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只能交给殿下，知道了吗？”

“把羊皮纸交给殿下，说它是从小姐的书里滑出来的，不能打开……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红色。”

但命运是个踩着钟点儿行刑的刽子手。你坐在镜前梳理方毕，就听有人敲门。

“殿下召见姑娘，请姑娘这就移步。”

“婢子为姑娘梳妆，这就走吧。”

书房有两道门。老妪打开第一道，低声道，“姑娘好自为之”，示意你进去，然后在你身后关上了门。

你闭目深吸，推开了第二道门。

你福身垂首，“殿下。”

“今日去了营地？”

又过了半分钟他才再开口，问话的声音极低。

你垂着头，又微微颔首，“谢殿下的护卫，东西取到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抬眸望了你片刻。你注意到他眼梢晕开的那抹微红，如杜鹃泣出的血滴子坠入了秋水一般。

嗓腔格外暗哑，好像用尽了浑身力气才问出这几个词。

“一些……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殿下不知也罢。”

“宝贝……你若自己说出来，我……我愿意……既往不咎。”

你的心好像被揉捏成了一团碎片，血肉被扎得隐隐抽痛，视线瞬间被泪光模糊。你好想告诉他，这是个局，你并没有背叛他，你当然不会背叛他——他是你遇见过的最好、最善良的人，你那么爱他，怎么会背叛他呢？你好想向他和盘托出，告诉他你所有的计划，告诉他你想怎样帮他……

但你不能。你必须借他的手，完成这个局的最后一环。你阖眼片刻，再睁开，眼神回复了清明，抬头撞入了他的碧眸。

像被钝刀子捅入心窝一样，他的呼吸瞬间沉重了几分，倏然伸手，居高临下攥住你的下巴尖儿。

你眨掉眼里泛起的雾气，毅然决然地回望着他，重复了一遍适才那几个字。

他眼角儿泛着水红，连青玉般的眸子里都染了血色，下颌一动，咬紧了牙，却止不住薄唇的微微颤抖。

“妾不懂殿下的意思。”

是你交给福柏的那封信，是你抄录塞卢斯联络羽林军统帅的绝密信件。

“宝宝，你……你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阖眸凝眉，声音哽住，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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