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远处玻璃上她的倒影,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
她向来不爱听这些大道理。
她想质问赵守钱,凭什么不能在意流言蜚语,凭什么不能记恨那个差点要把她干出师门的师娘?
她想说,自己是在互相争执中才失手推了对方一把。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尘世的无尽痛苦中,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就只剩下了释然——
事已至此,虽已经尽力的掩藏,可事实就是事实。
她不必再一遍遍的罪己,不必再一遍遍的重申自己不是个好人,却对自己的罪恶欲盖弥彰。
因为尘埃落定,她确实就是个罪人。
难怪赵守钱原先会‘袒护’罪人,劝她离开。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他并不是在袒护车祸的真凶,而是在袒护叶青釉。
叶青釉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生平第一次,朝着对面向来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大师兄鞠了一躬:
“......师兄,谢谢你帮我到这里。”
赵守钱松开口,已然满面老泪,他想要似乎想要扶住叶青釉,但叶青釉往后退了一步。
这回,赵守钱终于有了些许明悟,顺着叶青釉的目光朝门外看去:
“.....青釉,你要去哪里?”
叶青釉勉强提了提神,挤出一个笑容:
“去再开一把。”
赵守钱显然没有听懂什么叫做再开一把,但叶青釉已然毅然决然的迈步,离开了茶楼,跨步上了街角那辆低调沉稳的迈巴赫中。
后座已经坐了一个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质。
叶青釉轻声喊了一句:
“越缜。”
俊美无俦的男人,依然通身气派,矜贵的不可方物,与狼狈的叶青釉似乎天差地别。
他原本就比叶青釉大,如今叶青釉二十六,他更是已然快要不惑。
可岁月如此眷恋于他,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叶青釉凝视他的双眼,甚至能感觉自己在凝视一张气度恢弘,逐渐斑驳的古画。
男人喜欢她的眼神,微微颔首而笑:
“此世,我姓赵。”
“或者,你可以叫我真正的eris。”
叶青釉不置可否,转过脸,看到黑色玻璃窗外,赵守钱明显很是吃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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