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称自己是她的榜一,骂她收钱不理人,自己先私联又吊胃口装绿茶,说收打赏的时候怎么收那么开心。
后来她停播了,因为担心他到直播间闹事,直到12月中旬,客服受理陈飘飘的诉求,并告知她由于金额较大,会在审核后20个工作日内处理退款。
可这个举动在对方看来是挑衅和侮辱。
陈飘飘感到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去派出所报警,并且拉黑了他。
陈飘飘很害怕,长这么大,还没那么害怕过,走在学校都担心会不会有人从背后捅她一刀。
那天安然要买糖葫芦,陈飘飘站在灯光比较暗的地方,忽然觉得腿一软,快走两步,背抵住小摊,贴在安然身边。
陈飘飘摇头,她也不知道。
到机场候机,紧绷几天的神经松弛下来,听着广播里有条不紊的女声,忽然觉得很安全。她最近担惊受怕,尽量不出门,因此只能到登机口旁边的纪念品店给陶浸挑礼物,挑着挑着就笑了,那些景点模型陶浸估计比陈飘飘还熟,谁又会给北城孩子带烤鸭啊?
但愿她看不出来礼物是在机场买的,陈飘飘在心里为自己的没诚意小声道歉。
飞机落地时,“咚”地一声,她的心也随之落地。
陈飘飘脑海中,关于“相见”的场景总是停留在春节返校的那天。
她们手拉手去打车区域排队,冷漠又疏离的夜里,清丽动人的陶浸跟她低声细语,带着冬天哈出的白气。
江城机场的陶浸是穿着大衣,axara的经典款,可她没有对陈飘飘翘首以盼,隻低头回着微信,见陈飘飘出来了,抬眼笑了笑,把手机放兜里,接过箱子牵着她走。
陈飘飘站在旁边,觉得自己跟江城格格不入。
她隻熟悉一个陶浸,可陶浸也陌生了不少。
当年的陈飘飘像应激一样抵触这套房子。
因为她直播,她出卖自己的时间来换钱,便有黑暗的人心认为她的一切都是可以出售的。
陈飘飘不想因为那个骚扰者被闹上社会新闻,更不想因为这种纠纷被弄死后,上社会新闻。
自卑到极点的时候,最容易激发出猛烈的自尊心。
这个想法在陶浸严肃地让她回去,好好念书的时候,达到顶峰。在陶浸眼里,陈飘飘是一个贪图享乐,轻视学业的人,她们可能都不如在一起的时候那么了解对方了。
真没意思。
陶浸可能早就不喜欢吃牛舌饼了。
2020年,20岁的陈飘飘开始怕黑。
她望着北城的夜色,对自己的眼泪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