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浸喝一口酒,温柔地望着她。
陈飘飘用手撑着脸颊,仔仔细细地看她:“所有人都说你特别好。”
“不会。”
“对讨厌的人,就不会那么好。”
“所以要告诉我吗?”她对着陈飘飘温和地笑,眼睛忽闪忽闪的,似近在咫尺的星辰。
陈飘飘捧着脸颊,烫烫的,视线也烫烫的。
“学校门口有那种小推车,红油熬在桶里,我们先去选串儿,然后放进漏杓里烫,等个几分钟就烫熟了,打上调料,嗯……有酱油、蒜汁、醋、红辣椒,最后再浇一点汤汁。”
陈飘飘咽了咽口水,说:“不过那时候我很少吃,我外婆不让我吃。”
陈飘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提起来,又放下去。
“我外婆对我很好的。”陈飘飘快速地用这句话结束险些开启的过去。
她看一眼陶浸,笑了:“我没有钱。”
她是个很有自尊心的姑娘,但一切都在聪明的陶浸眼里无所遁形,所以,“没有钱”三个字说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陈飘飘用胳膊肘怼一怼陶浸,难得地开玩笑:“你这个表情,我会以为缺钱的是你。”
陶浸不说话,陈飘飘也不太知道怎么办了,挠挠发际线:“本来找好了几个兼职,能挣不少。”
挺尴尬的,她伸手把酒瓶一转,晃晃悠悠地停下来,正好对着陶浸。
多温柔的人啊,把直白的“钱”换成了“条件”。
“外婆要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应该是路费、食宿和游玩这三项……路费有解决吗?”
“有,我舅舅舅妈定了机票。”
她用循循善诱的口吻,抛出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并且她说——我们。
她又感到自己心里在吹气球,这次膨胀的不是对陶浸的占有欲,而是陌生的安全感。
她的室友都要回家,床铺本来就空着。
“恐怕会比往常更严。”
“噢。”陈飘飘又拨了拨酒瓶子。
陈飘飘转头,陶浸拖着腮,唇角微微一撇,又笑了。
尤其是才借宿过。
陈飘飘笑了,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胳膊里:“想过,但不太好。”
陶浸没说话,低头掏出手机,“啪啪啪”打字,又递给她。
——和之前在宿舍里说的那句一样。
陶浸玩了个call back,好像是出于兴致,又好像,在提醒陈飘飘,她们关系其实还可以,有过“偷偷打字”的秘密。
陶浸心知肚明地拎起嘴角,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