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餐后有个舞会，渐渐地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在舞池里晃动，灯光暗了下来，王晶跟正羽站在角落里，都没有说话。

舞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乐队，一个穿一身黑衣的女歌手开始唱英文旧情歌。

那张纸条后来被反反复复地看来看去，已经磨出了毛边。现在，躺在王晶老家里自己房间的某个抽屉中，夹在一本褪了色的笔记本里。

王晶只觉鼻子忽然有点酸，这时候，正羽在旁边故作正经地一伸手：“ay i？”

只在刚刚那一笑里，露出了一点熟悉的孩子气。

她也笑了起来，便伸了手给他，慢慢地随着他跳了起来。

大厅的另一侧，思聪正被很多人缠着，她一向很受欢迎，舞伴是不愁的，只是在每一只舞曲的间隙，她眼角的余光会下意识地寻找某人，原本打算，今晚要让正羽看到自己比平时在办公室里更多的美丽，可那个人，从吃饭开始就跟王晶呆在一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他脸上的表情，是思聪从未见过的柔和。

周遭的所有人，那些迷离的灯光和暧昧的音乐，仿佛全都是他们的背景，沦为一些模糊的影子和声音。

只是，他的眼中似乎只看到眼前相拥共舞的那个人。

“大学里第一次学跳舞，我就在想，要是跟我跳第一支舞的人是你，那就完美了。”正羽低头看着王晶，在摇曳的光影里，她的眼中仿佛闪烁着七彩的光，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王晶抬头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却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光与影的交错中，那影子，似梦般的迷离。

管他的呢，王晶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那么美，即使只有一阙歌的时间，她也想且享受了这一刻再说。

平安夜钟声响过以后，酒会结束了，思聪还要忙着收拾会场，王晶告辞了先走。

“上来吧，我送你，今天全城到处是出来玩的人，这时候根本叫不到出租车。”他在车里说着，门僮忙上前来殷勤地为王晶拉开了车门，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总是这么周到得过份。

从那种暧昧迷离的场景中抽离，远离了商业区的长街，并没有太热闹的灯饰，看上去只觉得清冷。让刚才的缠绵共舞，越发显得疑幻疑真。

他对于王晶，是太重要太重要的一个存在。过往的日子，她只会在潜意识的梦里去寻他，一次又一次地，乐此不疲。

毕竟，已经过了十年了，每个人都在匆匆地往前走，同行过的人，如路过的风景，总是在变幻。

十年时间，对有的人来说，是一条长河，没有人能两次站进同一条河里。

可他们仍然，固执地站在那里。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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