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吹过草原,翻过长城,在千里平原之上一路嬉戏,踩在长江水之上,泛起阵阵涟漪,瞥了一眼繁忙的金陵,嫌弃得转了个弯向南而去。
池塘边的柳树安静地摆动着,寻到赵术文、胡可为坐在亭子中,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赵术文含笑,端起酒杯对胡可为说:“朝廷需要整顿府州县学,整顿社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当年扩张过于野蛮,基础不稳,这就等同于点了灯芯,忘记添油,长亮不了。现在朝廷决定剔除不合格的训导,我自是拥护。”
赵术文收敛了笑意,颇有些不满:“抽调优秀训导北上,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我反对这样做!”
赵术文冷着脸,起身道:“我一个教书先生,还怕得罪人不成?得罪了又如何,如今朝中清明,并无奸臣,只要有道理,还怕他们?朝廷与国子监想要抽调优秀训导去北平,这我可以理解,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此做派,有利北平,可损害的是地方文教!”
胡可为自然舍不得钱塘社学,这里的弟子,这里的百姓,这里的风,这里的一草一木。
习惯了这里,喜欢上了这里,如何能离开?
这不成,这是心血,无论如何都需要做到钱塘最好!
赵术文挥了挥手,威严地说:“慎重什么?直接反对!胡兄,我们是先生,不是官员,不需要那么多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便是,李志刚是祭酒,国子监与礼部也没这么多小人,告诉他们,不能这样乱来!”
赵术文背负双手,看着眼前不大的池塘,沉声道:“六月初,钱塘学子将参加县学考试,你有什么看法吗?”
“你清楚。”
胡可为摇了摇头:“用不了多久,钱塘县学、社学训导、地方私塾先生,包括你我在内,都会抽一部分人前往县衙,在那里完成县学试卷的编写、校正……”
胡可为有些郁闷,叹息道:“于谦的事,我们做不了主。”
“这两年来,我们一直按着于谦,是怕他骄傲,迷失自我,毕竟年少成才,绝尘而去未必是好事。为了满足于谦,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连府学里的教材都给找了出来,甚至不惜求教国子监董伦,让他从国子监里递送来一批书籍。”
胡可为看着赵术文,有些不安:“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将此人送到北平,哪怕是送到了,你能保证北平县学能教得了他?你还不如直接说将于谦送去国子监!”
胡可为看着甩包袱的赵术文,有些郁闷地说:“这样不好吧?”
张博志未必能教导得了于谦,但张博志是一个极惜才的人,此人曾听闻孩子不上去,挨家挨户去走访,硬是将学生给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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