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真的只是非常微弱的感知而已,哪怕是扎针的疼痛强度,也从没有使他有醒来的迹象过,医生也曾断言,有可能他这辈子都是这样了,长久地保持着昏睡的、依靠医学仪器维持生命的状态,再也无法醒来了。
昏睡的裴冽什么也不记得了,唯独记得,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好像只有过一束光,不管是少年时期还是青年时期,都只有那一束光而已。
飞蛾对光总是天然迷恋的,他也不例外。
“洲、洲洲……”昏睡中的裴冽想要再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想要再叫一叫云洲的名字。
站在门口的云洲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句,只是这一回,云洲没再迟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冽儿,冽儿!”看见了病床上裴冽微弱的反应,裴远和裴母无暇出去追离开的云洲,紧张地喊着裴冽的名字,同时疯狂按动了墙上的传呼铃。
“刚刚有发生什么吗?”医生震惊道,“他竟然真的突然就有了反应?”
医生沉默地看了几人一眼,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谢谢医生。”裴远点了点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裴远看着再次失去反应的儿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应许并没有跟着云洲进入病房,而是听了云洲的吩咐留在车里等他,对今天可能发生的一切应许都有所准备,但当他看到回到了车上的云洲的时候,还是不由地心头一跳。
“……云总?”应许迟疑地试探道,“刚刚有发生什么吗?您还好吗?”
“没有,”见云洲好像恢复了过来,应许松了口气,“您刚刚是在想什么吗?”
他和裴冽以及裴家都没有关系了,云洲再次提醒道。
……只是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
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仿佛就看见那辆冲自己而来的车,以及溅在额角的温热血迹。
北城新区的项目才启动没满一年,那一整片区域的规划都还没完成,道路也十分陈旧,道路监控以及车流量也都少得离谱,怎么就那么巧会被车撞到呢?
“……云总?”见云洲再次驻足,像是陷入了沉思,应许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那不是一场车祸,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