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欲呕的动作被指尖抵住,非但不能纾解,反而引起咽后壁的收缩,喉头不自觉地绷得更紧,连带着不适的低吟愈发频繁,亦愈发破碎。
也无怪那么多人,不管是那些见惯了所谓的大场面的上流人士,还是像应许这样的普通人,都对他的洲洲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受害者有罪论本不该成立,但在裴云洲这里却变了味。
而主人的呼吸,偏偏又被另一人的举动所左右。
受害者就是有罪的。
指尖的动作幅度开合更大,每一次起落都带着些隐秘的恶意,像是要将那柔嫩的黏膜磨破,让自己的指尖彻底沾上属于裴云洲的气息。
他是这么想的。
一手仍不舍地徘徊于对方唇齿间,另一手则悄然将对方环起,将并非由自己穿上的病号服扯开一半,暴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胛和锁骨。
但他要做的,是比触摸更过分的事。
裴云洲的体温很烫,而裴冽的气息却更烫,就仿佛他才是那个发烧的人。
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他是说一不二的主导。
没有人可以比他们更亲近。
“不许离开我。”
那一束光
饶是病床上的青年再如何乖巧柔顺、予取予求,身体本能的防御反应也无法克制,回应裴冽的,是监护仪上滴答的警报声。
裴冽有些迟钝地看向监护仪上的数字,警报的来源,是达到了150的心率。
但即便如此,再怎么发热,心跳也不该这么快。
“……突然就这样了,”罪魁祸首濡湿的指尖再次嵌进肉里,面上却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辛苦医生您了。”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谢谢您的提醒。”
还好,还没发蔫。
梦里的自己好像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汪洋上的一叶小船,被滚滚的浪涛颠来覆去,似乎随时都要被拍碎在海上的暗礁里。
大型的游轮可以与风暴搏击,扬起风帆的航船也能在舵手的操纵下利用风向,唯有什么都没有,甚至只能容下一人的独木小舟,在这片汪洋里,彻彻底底地没有抗争的能力。
只能为人所支配。
不然,怎么会头这么晕,怎么会一阵一阵地犯恶心?
伏在床边的裴冽见他醒来,心里那块巨石终于落地,正要与他说话,但又发觉对方似是仍旧昏沉,就连瞳孔都微微散打,琥珀色的瞳仁虽然清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却仿佛弥散着一层打不破的雾,生生隔开了他与裴云洲的距离。
“舟舟,舟舟……”裴冽伸手握住裴云洲正在输液的手,那只手因为冰冷液体的不断泵入也一并变得冰冷,就连甲床都泛着了无生气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