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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时不时亮起，几丝微弱的光投射过来，方才能在黑雾中察觉到，坐在车里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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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佩言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虽说平时她就冷冰冰的，看什么都一副面孔，没什么神情。但此时此刻，她的唇角下沉，波澜不惊的眼眸半垂着，盛满了冰，周身上下透着一股浓烈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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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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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评价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导演休息室的争闹，然后问副驾驶上的罪魁祸首，“不去添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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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问，但若施盈盈听她的话，真回去了，她当下就能把这花费几千万的摄影棚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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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盈盈只是笑，那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是对某件刚完成的作品的欣赏，带着对事情发展的绝对掌控权，和对战败者无情的蔑视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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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们吵，很有意思，不是么？”她慵懒地反问，没有半点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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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白曼妮对“方舒”的辱骂难听至极，连自诩控制情绪一流的周晓菱都失控给了她一巴掌，而当事人本人，却作壁上观地在车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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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佩言的情绪不怎么好，白曼妮的话于她耳中是一根一根尖锐的刺，她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教训这两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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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她骂你？”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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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盈盈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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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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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施盈盈低吟着笑出了声，“她骂的是一个‘死人’，‘死人’是不会生气的。什么人会把气撒在一个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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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徐徐转头，看向神情冰冷的顾佩言，说：“活得不如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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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去年的方舒在火中生出了报仇的决心，那么现在，这颗决心已经蜕变成了游刃有余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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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摁了一下车窗按钮，车窗缓慢升起，封锁了停车场不合常理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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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对自私的情侣分开很简单，猜忌。但凡其中有一个人产生了猜忌，那么，另一个也不会让她好过。这个时候，我最好的办法就是消失，变成一团疑影，让白曼妮找不到具体的人，成天怀疑，成天捕风捉影，我都不用做什么，她们就已经鸡飞狗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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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培养出来之后，顾佩言便没有插手过她的计划，每天干什么，去哪里，都是施盈盈一个人盘算着。她有时觉着，施盈盈还是从前那个方舒，对很多事情下手不够狠辣，尚留情面。有时又觉着，施盈盈似乎已经蜕变，成了一个连她都无法看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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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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