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

裴微就在她身后。

天上的月亮依旧又大又圆，窗外路灯点点，底下树影摩挲。沉静如水的夜晚，微风吹拂，清脆的沙沙声扑面而来。

如果是吴敏问她，或是彭佳丽问她，她一定会说还好，或者也没有。但裴微问她，蔡可宁就说了句有点。

蔡可宁看着自己放在窗台沿边的双手，指节已经开始发白。

蔡可宁沉默几秒，笑笑，道：“现在工作不好做，我也算不上认真。”

可这一闹，围观的人很多，消杀和几个公安也就算了，她可以不在乎，但裴微站在她对面。

蔡可宁转身，看见裴微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和的目光，她的心禁不住一颤。

裴微穿一身黑，气质跟小她五六岁的人一比便很出众，蔡可宁拨开一个个往后台走的工作人员朝观众席走去，裴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在了墙边。她看着她，目光像羽毛，既轻又淡，却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嗯，”裴微说，“处理完就赶紧过来了。”

裴微笑了下，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唱得很好听，我很喜欢。”

时至今日，回想起这些她依旧感到心动。

蔡可宁的心被投进水里，随着裴微呼吸的浪潮不断浮沉。

“我要去楼下看会儿监控。”她指了指电梯方向。

一楼消控室，小丁坐在电脑前撑着脑袋，见蔡可宁过去，给她让了个位置。

蔡可宁叹了口气：“睡不着，下来看看监控。你不睡？”

“我看半小时，打不打扰你补作业？”

小丁坐到一边，推了罐红牛过来，蔡可宁说不用。

她刚转身，肩膀被人轻轻戳了下。回头见是小丁，小丁还没说话，先打了个哈欠。

“那个，”小丁轻声说，“能不能帮我在佳丽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他将桌上放着的几盒泡麵几瓶红牛通通捧给蔡可宁。

“谢谢啊，谢谢。”

她将视线转向电梯口，长而空阔的整个空间静寂无声。

蔡可宁回房，坐在床沿安静地发呆，忽然发现自己桌上的台灯亮着，她起身，见到灯下躺着几颗陈皮糖。

蔡可宁倏地望向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已经关了门。她慢慢走向门边，轻轻将门打开，看见对面裴微的房门仍虚掩着。

她揣测不了裴微的心意，也了解裴微的骄傲，她们曾经都没为彼此迁就过。她既希望裴微找她，又希望裴微不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