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

连漾侧身看着叶一诺。

叶一诺也看着她：“想听我说什么？”

叶一诺牵过连漾的手：“你可以不去吗？”

“嗯。”

叶一诺将手松开：“我有这么多话要骗你是吗？”

两人靠在椅背平复呼吸节奏，连漾看着窗外幽暗宁静的路灯点点，克制住心头忽然升起的那个脱轨念头。

连漾转头，见叶一诺正认真看着她，一双眼睛像两颗挂着水珠的黑葡萄。

“一周也舍不得。”

叶一诺摇头。

就这样过去快半个小时，连漾将车开回叶一诺小区门口停下，叶一诺解开安全带开车门，手腕便被身边人扣住。

叶一诺下车，连漾降下车窗，叶一诺弯腰，挥手说了声拜拜。

叶一诺点头。

作者有话说：

做人家：在方言里大概就是勤俭节约，比较持家这个意思。

因没开学还分不了宿舍，叶一诺到江州后先租了处房，一面等到八月初去医院提前上班，一面也是要常去看看王玉娟。

这一年是王玉娟患癌的第五年，叶一诺以前学过，癌症有五年生存率之说，意思是在经过治疗后生存超过五年，即达到了临床治愈。

叶一诺每天都来省人民医院探视，她没跟王玉娟说自己在外租房，说的是她已经在一附院上班，就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这么一来她无法陪护，其实也陪不了几天，现在是大姨和小姨轮流在陪。

叶一诺傍晚到病房，大姨或小姨就出门透个气或吃饭。叶一诺来也会带些吃食，有时带榴莲，王玉娟其实喜欢吃但因为贵总舍不得买，有时又带生煎包，王玉娟第一次吃那薄皮生煎，还夸说比自己包的那小笼包好吃多了。

母女俩平常在家也很少聊天，叶一诺不是坐客厅看电视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道干些什么，王玉娟忙完卫生有时也出去打麻将。叶一诺假期回家的时间本也不长，有一半几乎都在外做家教挣钱。

有一回王玉娟说起自己读小学。说起小学，问叶一诺还记不记得外婆家往前几十步再往左拐的那处院子？叶一诺点头，说有印象。那就是王玉娟那时的村小。村小两位女教师，平时住在学校，一日三餐需有人帮忙做饭，王玉娟离校近，从四年级开始就边在村小做工边上着学。

老师吃的也不过是些炒青菜，炒萝卜之类，王玉娟说起那时疥厨里两个老师各有一隻装猪油的搪瓷罐，她做菜总不能老用同个老师的油，于是这餐这位老师的罐里挖一杓猪油，那餐那位老师的罐里挖一杓猪油，两老师罐里的猪油几乎天天都差不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