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手臂上的那块淤青尚在，像白瓷碗底洇开的一抹青色，叶一诺的手指轻抚过那片肌肤。

“所以呢？”连漾淡淡道，“你打算赔我什么？”

她抬眼，看向连漾：“赔？”

叶一诺如遇烫手山芋般将连漾的手扔下。

蒋南舟坐的那桌男生多，大家多年未见聊得很嗨，聊高兴了就要喝酒，步入社会的男人又爱劝酒，尤其是对漂亮女人，蒋南舟首当其衝。

遇门禁的次数多，叶一诺会在学校附近开个房间留下来照顾她。蒋南舟想，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挺不安分。后来她也照顾过醉酒的人，体会过那种累，但曾经的自己却很少想到这些。

蒋南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些，曾经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她看着眼前那些人推杯换盏，他们的影像忽然都变得模糊，而她心里只剩空荡荡一片。

6、

一辆辆车从酒店停车场处鱼贯而出，汇到下一个红灯口。叶一诺看见连漾的车停在她们旁边车道，从车内望去只能看见一个深色轮廓。

“啊？我们”叶一诺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明白宋奕萱的意思，但她觉得自己和连漾其实连朋友也算不上。那这样算是什么关系？

“认识，但不熟，”宋奕萱边打方向盘边说，“就一起吃过几次饭，人很多。”

宋奕萱笑了下，叶一诺闪烁其词，她此刻也心如明镜。汽车驶入市中心，商场周边人群熙攘，热闹非凡，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丝丝点点地穿透进密闭的车厢中，车内两人一言未发。

叶一诺没说话。

“那时候我才大一好不好，大家不都很保守的么？”

“天，”叶一诺服了她了，“你饶了我吧行不行！我们换个话题！”

宋奕萱还在笑，叶一诺干脆将头扭到车窗：“有这么好笑么？”

“你保护好自己。”

宋奕萱笑笑。

她随手回：哈哈，好久不见。

蔡可宁蹲到垃圾桶边上吃东西，叶一诺也跟着过去吃，两人头对着头蹲一块儿。叶一诺想着，她也该去报名了。蔡可宁一直想报海大，叶一诺求稳，想报江医，蔡可宁报内科，内科一向竞争激烈，叶一诺想报外科，但外科女生收的少。

蔡可宁想要报考海大的心很坚决，她曾经说过，有个朋友想去海大但当初分数不够，所以她要考上。

蔡可宁站起来，跟她握手，说：“我们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