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牛怜的身影还未出现在走廊中,就已经听到一声高亢的“妈妈——!”在冰冷的长廊内回响着。
“怎了,关久了还想妈妈了?”
“得,又关疯一个。”
无视着环绕周身的窃窃私语,牛怜冷静地大踏步走到正在不断喊着“妈妈”的芙瑞塔面前。
“妈妈我去刺杀金斯你就可以见我是吗?妈妈,我多来杀她几次就好了是不是?妈妈,如果我杀了你最爱的人你会不会从此隻爱我一个了,妈妈?”
一席话震得周围的嗤笑声戛然而止。
“对啊,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来局子里杀那头狮子,这个外国女的看着柔柔弱弱的,挺牛【哔——】啊!”
听着周围小声但密集的惊叹声,芙瑞塔仿佛沉浸在爱河一般丝毫不为外界声音所动。
“你怎么知道我好想你杀了我,妈妈,我求之不得!我好想死在你的手里啊,妈妈!”芙瑞塔修长的手臂试图穿过栏杆狭小的缝隙触摸着牛怜的脸。
芙瑞塔一怔,随即颓然地瘫靠在了冷冷的狱门上,“妈妈对我失望了,是吗?”
“妈妈,我要怎么做?妈妈,为了你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芙瑞塔喃喃自语着,两行眼泪从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骤然流出,打湿了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顺着线条锋利的下巴,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
牛怜看着一向狂妄又疯狂的芙瑞塔,竟然趴在地上似是在哭个不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记忆里那个站在一地狼藉里、浑身绑满炸药、一副空洞模样的战争孤儿小女孩仿佛又出现在了牛怜面前。
她蹲了下去,隔着冰冷的铁门试图和芙瑞塔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我好高兴!我好高兴啊!这么多年了,你好像终于发现我为你做得一切!妈妈,我好感动啊!”
“对啊妈妈,我知道你有多爱那个金毛女人,那个我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的,令人作呕的假惺惺的女人!但是我知道妈妈爱她,所以,那个女人当成宝贝的小猫崽子,我替妈妈杀了,多好!”
“怎么可以有别人来干扰妈妈?我不允许。我的妈妈,只能我来……”
“都怪那些人类说什么不能太虐待生物,给了她放风时间,还真以为她是家猫,老老实实地不会跑呢。”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芙瑞塔又轻轻歪过头,笑眼弯弯,淡金色的发丝沾着泪水从脸上慢慢滑落,垂在她扬起的嘴角上:
什么是爱
芙瑞塔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又歪着头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