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伺候李煦安多年,头一次见他规规矩矩当个病人。
叶蓁说不准下床他就不下,喝药不准剩,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剩,让他早点睡,他就老老实实熄灯睡觉,让他吃清粥小菜,他绝不提自己想吃鸡丝面。
到底是院子比客栈安静,也没有外人,李煦安也越发腻歪起来。
叶蓁不准他下床,他垂着眼尾无辜问,“解手怎么办?”
叶蓁端茶的动作一顿,微微避开他的目光,“这个除外。”
他又问,“那沐浴怎么办?”
叶蓁不惯着他,“日日下雨,二爷还想沐浴?若再烧起来还得喝药。”
李煦安乖乖回答,“那就不洗,你别生气。”
接下来两日的雨小了很多,多半是早晨下一会儿,中午就晴了,等你晒出被子了,忽然又下起来,总是弄得流霞措不及防。
后来几日,李煦安养好不少,面色红润,叶蓁便准许他天晴时去外头散散步。
院里有块池塘,荷花已经半开,李煦安将吃剩的馒头碾碎丢进水里喂鱼儿,待鱼儿靠过来伸手就抓。
结果因为碰了凉水,被云追告状,叶蓁一气之下让荣飞出去买了鱼食和钓竿,罚他钓了一下午的鱼。
当晚,叶蓁刚散了发就听李煦安敲门。
流霞见他只穿着中衣还一脸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李煦安目光越过她,径直看着叶蓁,“鱼缸太小,鱼儿太多,它们打架。”
流霞险些笑出声。
叶蓁不动声色,“流霞,你去把鱼儿放回池塘。”
“是。”
流霞出去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李煦安自顾自坐在榻上,明目张胆看着叶蓁,一盏寝灯不够亮,却把叶蓁照得温柔缱绻,目光盈盈。
她看李煦安坐得倒是稳当,心里还不肯原谅他徒手捞鱼的事儿,这几日她提心吊胆守着他,好不容易才退了烧,他倒好,一点儿不知将养。
于是淡淡道,“流霞已经把鱼儿弄出去了,二爷回去睡吧。”
李煦安不肯动。
叶蓁无奈道,“还有什么不妥?”
“它们动静大,折腾的水都溅出来了,贫道的床铺和枕头都湿了。”
说完这些,他又委屈道,“其实一点水也没什么,睡上去一会儿就烘干了,可是你不准贫道再碰凉的,怕你生气。”
他这副耍赖还扮无辜的样子,当真是一点儿国师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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