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

大年初一夜里，方眉带着两个姑娘去外头放烟花回来后就直接进屋歇了，老谌和关衡在外头看新闻聊天。

“……你做得很好了。”谌江戎安慰关衡道，“就站在路边最后一次聊天的时候，你爸爸当时满怀着雄心壮志，他说关兰要做大做强，像那些世界品牌一样，旗下要创立许多子品牌。”

谌江戎用一种讚许的目光看着关衡：“你爸爸说，他已经想好了两个子品牌的名字。一个叫恆星，一个叫岩心。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记得这么清楚。”

父亲把他比作恆星，把颜颜比作岩心，是期待着他们的人生坚若盘石，永不熄灭。可他为什么把生活过成了这个样子？

关衡抹了抹眼角：“颜颜睡了？”

关衡和关佳颜在谌家待到初二，因为从初二起，各路亲友要走亲戚，他们再待人家里就不合适了，谌过也一时脱不开身。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她也中二过，满脑子热血地觉得中国的人情社会简直就是封建糟粕，好好的事业不能好好干吗，非得整那一套你来我往有什么意思！

过去她在潜意识里觉得搞人情就是践踏公平，埋没人才，可如今却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人情并不是中国社会特有，在现今通用的语境里，人们通常用情商这个更有格调的词来替代它，并声明二者是不同的。

人生的每一步可以有规划，但只要迈出脚步就是既成事实，不像纸面上的理论，可以商讨、争论、矫正、修改。

过了年，天气逐渐回暖，枝繁工作室进入业务高峰期。

关还是不肯用盲杖，隻拿在手里当摆设，谌过忙不开身的时候，她就在车上待着，从来不乱跑。

关衡也时不时地劝关佳颜不要总缠着谌过，这种毫无间隙的相处不正常，让她也为谌过考虑一下，让人喘喘气，可他越劝，关就越是粘着她。

饶是她如此小心了，关佳颜还是摔了几次，有一回被一辆电动车擦到，摔到地上的时候差点擦破脸。关爬起来笑着说没事儿，回了家又跟她耍脾气，摔摔打打地质问谌过就不能像工作室里的员工一样一个月至少休息个七八天？

谌过有意教关佳颜熟悉一些生活操作。

煮麵的时候，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端起来计量杯，感受一下半锅水是多重。

煮米饭的时候，教她记住量杯和水位，捏着她的手在锅里感受水淹到指节的高度。

然而，关总是很抵触。

四月的天没个定性，北方的春天脾气很坏，说热的时候能穿短袖，说冷的时候还得把薄羽绒给套上，奇葩的时候早晚温差能有20来度，一天让人领略四季。

知柏已经在弥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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