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

“……罗红霉素吃两粒就够了吧？”谌过看着倒水过来的云老板说。

谌过微微抬头把药咽了下去，然后看着云老板自己把剩下那两粒罗红霉素吃了。

“你这屋里，”云老板一边扫玻璃渣子一边顿了一下，“是你自己砸的？”

“你不像？”云老板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接着去捡那些被碰掉了一地的东西，“那我倒是好奇了，不会是桂圆上门来砸的吧？”

“我记得你昨天可不是这鬼样子。”云老板忧心地说。

“桃子。”谌过轻轻地叫了一声。

谌过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过了好半天才很严肃地问：“要不咱俩一起过吧。”

药才吃下去一会儿，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退烧，但这脑子糊涂成这样不应该啊？

云老板拧着眉头盯着谌过看，这人刚开始还梗着脖子跟她对视，几秒钟后心虚地偏过头把脸藏到了沙发里。

“那枝枝，先过来亲一个！”云老板笑着捏她的脸。

四隻眼睛先是直愣愣地瞪着，然后又扑闪扑闪地乱眨，谌过抬手捧住云老板的脸，慢吞吞地仰着上半身想要凑过去。

两个人沉默地对着眼珠子尴尬地看了几秒钟后，突然同时扭开脸“嘎嘎嘎”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谌过也尴尬地连番摆着手直摇头：“靠，咱俩太熟了，我实在是不行。亲你让我有种罔顾伦理纲常的悖德感，根本下不了嘴。”

谌过拉着长腔跟死狗一样“啊”了一声：“我自己摔的。”

“嗯，”谌过又呵呵呵地笑起来，“我是瞎了啊。昨天夜里我突然想起来桂圆，就一时间昏了头，想着那孩子成天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我就把眼睛蒙上试试。”说着她还从身子底下抽出那条黑色领巾给云老板看。

“这房子虽然重新装修过，可家具的位置没动过啊，桃子，”谌过说着说着眼睛竟然沁出泪花来，“我在这房子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一蒙眼竟然寸步难行。”

“可是我后来又想，如果这个人领了我之后，给了我依靠和希望，然后她又走了。那我该怎样？”

“咱们要是能在一起过的话，我谁都不用惦记了，管她能不能看见，管她有没有人领，管她好过难过呢，都跟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