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河边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柳树下,一袭朱兽补袍罩青纱【1】的于霁尘,抱着垂翅乌纱【2】坐在树下的草地上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知了不知死活地长长短短叫着,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于霁尘脸颊。
说着扣上乌纱帽边扶住柳树爬起来,扯起袖子胡乱擦下脸颊上的汗水,把冰镇过的水囊抢过来抱进自己怀里,像抱住了能救命的东西。
小胖子怕热,炎炎夏日里衣冠整齐地等在户外,实在是件要命的事。
入宫祭拜,京官和外地官员,不在一处排队的。
天气炎热,周围人都在困倦的环境里恹恹打盹,廖千齐靠近些低声道:“我跟着陈鹿大人处理治丧事宜,才得以过来这边,我是来告诉你,待祭拜罢,莫要在宫里逗留,直接回官馆。”
她随意一摆手,敷衍中透着几分认真:“行我知了,你忙去吧。”
“没有啊,你怕我会做什么?”于霁尘反而疑惑起来,清亮的眼睛因为热而染上层水汽,连白净的眼皮亦被暑热蒸灼着,泛着近乎透明般的淡淡粉红色,长睫浓黑,更显得这人单纯且无辜。
险些被巧舌如簧而擅长掩饰的千山绕进去。
说完,不等于霁尘回答,时间不富裕的廖千齐,目光搜寻到武卫漠北王世子的身影,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瞧着廖千齐离开,于霁尘眼皮微垂,清亮有神的眼睛,变得黑沉沉起来。
于霁尘想,杨严齐说的没错,大邑这些张口闭口说着苍生社稷的乌纱补服,才是真正不在乎苍生死活的存在。
太后灵前祭拜过,于霁尘跟在关北昌吉王世子,以及漠北王世子二位后面,被太监引至偏殿外的回廊下,等候皇帝召见。
见于霁尘躲在荫凉里沉默,汪丘章故意问:“幽北的,太后崩逝,我和张世子都是亲自来的,你家嗣王怎么没来?她就那么难请?”
于霁尘被王世子问话,不敢怠慢,抱拳礼道:“主上的事情,臣下不得详知,不过我家嗣王倒是和恩让将军保持着书信往来,汪世子的疑问,恩让将军那里或许有答案。”
幽北王使说的“恩让将军”,正是汪丘章的大姐姐汪恩让,那是位和杨严齐能力不相上下的女将军,但由于种种原因,杨严齐从其父幽北王手里接过了幽北的担子,汪恩让拚死拚活拚来的满身功劳,最后为弟弟汪丘章做了嫁衣。
于霁尘也暗自摇头,再次觉得漠北王汪护的半生英名,就毁在册立继人的事上。
他不出声也行的,但汪丘章先开了口,他不说点什么,反而显得刻意。
朱门深院的家户间关系错综交织,张雪校的大嫂季棠在,正是杨严齐嗣妃季桃初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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